永夜大劫_第六章 你说话这么rou,一定被打过很多次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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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你说话这么rou,一定被打过很多次吧 (第1/1页)

    等待是令人焦躁的,尤其是等待的东西能决定自己生死的时候。

    在等高不攀回来的时间里,孟夜长受到了一众囚犯混乱的语言对待,包括但不限于:要将自己未来生的女儿嫁给他的,并且声明如果孟夜长不喜欢少女的话,也可以考虑把老妈改嫁给他;要将自己多年攒下的贿金上贡给他的,这本是自己退休后用来隐姓埋名避世生活的保命本钱,当捉刀人得罪的人太多了,只有躲起来避开仇家才能有望获得善终,但为了表达对孟夜长的好感,他愿意再多勒索几年小商小贩;也有嘲笑孟夜长见识比狗尾巴还短,连看见儒家老爷的赶路神通都能吓到鬼叫,实在是捉刀人之耻,以后为孟夜长打磨胆识的任务他就当仁不让的接下来了。

    孟夜长没有丝毫动怒,他知道在死亡的重压下,这帮狱友们的神智都已经绷到极限了,所以才会这么语无伦次。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杨老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爹!”孟夜长朝着杨百步恭身下拜,这个行礼绝对出于真心,如果不是脖子上挂着个大木枷,行动不便,他都想给杨百步磕一个聊表心意。

    杨百步嘴上说不愿意被众人的案件牵连,但在能帮众人翻案保命的时候,却也不吝援手。虽然不知道高不攀这个奇怪的老头跑到监狱里来的动机,但杨百步显然是不动声色的借他来访,给众人创造了一个活命的机会,那个眼神就能说明一切。

    “孟兄弟说笑了,无功不受禄,这个爹我是愧不敢当啊。”杨百步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拒绝了孟夜长的认亲。

    孟夜长不再多言。

    杨百步已经表明了态度,在御马案彻底翻过来之前,他跟这一众人犯都是没有任何牵连的,也不曾做过帮忙的事情。

    渎职犯们还在七嘴八舌,信誓旦旦的说着高老先生此去必定马到成功。孟夜长听了一会儿,惊奇的发现这个世界里儒生不只会读书,还会修炼,高不攀就已经修到了儒家体系的五品“仁者”,身负种种不可思议的大神通,虽然看起来是个很好欺负的迂腐老书生,但这间牢房里的所有捉刀人一起上,老学究挥一下袖子就能让所有人躺下。

    什么世道,文人能把武人当狗揍……孟夜长好奇的望了一眼赵完璧,这个跟小鸡一样的瘦仔看来是被老学究相中了,以后也会变得这么能打吗?

    赵完璧依旧挺胸傲立,一幅云淡风轻的高人作派,也不参与狱友们乱七八糟的谈论,然而粘在头顶上不断颤动的稻草出卖了他。

    其它犯人们的生死尚未可知,但他的命应该是保下来了,而且还能获得当世大儒的青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陡然间从泥坑跃上青云,人世间的起起落落实在是太过刺激,由不得他不激动。

    对时间的观感是矛盾的,既怕过得太快,一会儿就到午时了,又希望它快一点,让高不攀早点回来……在彷徨无计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牢狱中人影一闪,老学究又跟个鬼一样突然出现。

    定位不准的话会不会撞进墙里去……孟夜长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冒出了这个想法。

    高不攀现形之后就盯着孟夜长看,他不说话其它人也不敢打扰,只得贴在自己的牢门口,满怀希冀的等着老学究给他们带来远方的好消息。

    孟夜长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硬生生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以回应他热烈的目光。

    “小子怎么称呼?”老学究终于说话了,但一开口却跟正事无关,弄得囚犯们心焦似火,恨不得上去抓住他掐死,脸上还不能有丝毫的不耐烦。

    “小子名叫孟夜长今年二十家住城东下三坊家里还有一个爷爷一个meimei目前在捉刀人中任职白刀子月俸一贯半钱干得好年底有望升职!”

    赶紧说正事吧你……孟夜长一口气把能想到的自我介绍全报了出来。

    “唔……”老学究终于察觉出了这些半死之人还在等着自己宣判他们的命运,这个时候扯别的确实有些过分,轻咳了一声说道:

    “老夫找到了亲自审理此案的刑部尚书张一维,与他一起赶赴养马监,命未被收监的马役清点厩中马匹。养马监账册上有马九百一十三匹,马役当着张尚书的面清点了两遍,在厩有九百零三匹。”

    完了,推测得竟然不对!孟夜长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双腿一软,缓缓坐倒在地。

    其它几名囚犯没发出丝毫声音,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人犯不得异动。”杨百步把手拢回袖子里,毫无起伏的说道,“午时已至,本官特来提你等上刑。”

    “金吾卫巡城,今早领用十匹。”高不攀摸了摸胡子,“尚未归营。”

    “恭喜呀,恭喜诸位同僚了。”杨百步脸上泛出层层喜色,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朝众人弯腰作揖,“孟兄弟刚才所提的认亲一事,不知什么时候办呀?”

    有抽泣的声音响起,丁零开始大哭;曾似咧着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流了满脸;何无计则原地跪下来开始磕头,嘴里喃喃念叨着不知哪路神佛。

    你说话这么rou,一定被打过很多次吧……孟夜长瘫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朝高不攀拱手:“多谢高先生奔波救命之恩。”

    其它几个死里逃生的犯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给高不攀行礼,跟刚才对孟夜长一样,胡乱对老学究许着谢礼。

    高不攀捋着胡子,坦然受了众人的谢意,大笑几声后接道:“无妨,老夫跑几趟腿,就能救下许多无辜,也是一件美事。只不过此案还未了结,几位的刑罚也未能消去。”

    怎么还是要死……众人又是一愣。

    “马役查看过马匹了,无法分辨出哪些是御马被涂了颜色。我与张大人也验看过一遍,所有的马匹都毛色自然,看不出端倪。交不出御马,此案仍无法了结啊,实在是有愧所托。”

    孟夜长现在看着高不攀这张嘴就感觉极其厌恶,恨不得伸手到栅栏外给他撕成四片,说话老是大喘气,弄得人跟坐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再弄几次心脏病都要犯了。

    “高先生有仁者之心哪,实在让我等佩服。不必介怀,我能识破贼人给马涂色的手段,也有让马还原的法子。请高先生引荐,看我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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