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公子_第三十七章 何如薄幸锦衣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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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何如薄幸锦衣郎 (第1/1页)

    王惊蛰盯着窗外卡在墙缝里的一根枯草怔怔出神,风一吹便无力的挣扎几下,于是他的眼珠也跟着一阵转动。

    “舍不得小女朋友?”王小寒轻轻扳动他的肩膀想让他面向自己,可是被倔强地挣开了。

    “听姐的,你们两个不合适。”

    穿着病号服的王惊蛰身子一颤,带着点气恼地叫了声“姐!”

    王小寒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在明面上表现出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无力。她不想对这个孩子说“我是为你好”这种话,惊蛰对事物的洞悉要远远超过自己,这种浅显而伤人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也正因如此,这位不知不觉成长为男子汉的小弟弟内心肯定比自己要煎熬的多。

    “以前听说公孙家势大也不觉得如何敬畏,撑死了不过是些和王昭德一样偷鸡摸狗、逼良为娼的下作勾当。结果自己不过是区区蚍蜉,连跟人家正面对决的机会都没有。”王惊蛰费力地转过脸:“姐,我应该怎么办?”

    王小寒比谁都了解守护不了自己珍视的东西有多痛苦。这社会的条条框框过于复杂,哪怕是她也无法做到快意恩仇,要不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弟弟满身伤痕地躺在自己面前。只得伸出冰凉的手指摸着他额头喃喃道:“别急,咱们人有时候要迟钝一点,没心没肺一点。等你再成长一段时间未必没有机会卷土重来。”

    “可是像我、或者姐这样精明的女孩子也会迟钝吗”

    王小寒笑了,惊心动魄的绝美容颜下带着些许点到为止而又让人心碎的凄婉:“那就要强大到让自己学会舍弃。”

    趁着两人沉默的档子朱淮臣才敢敲门进来。这两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王惊蛰自不必提,甚至小寒也比他年轻几岁。眼瞅着无论何时都胸有成竹的女老板活生生地憔悴下去,朱淮臣心里也是着急得紧。

    “老板。”天字号大酒保不是受感情左右的俗人,很快恢复平静:“少爷醒了咱们就赶紧安排转院吧。淮安那边有老爷子镇着,谁也不敢造次。继续留在南京的话咱们迟早得被人掏。”

    “好。”

    狡兔三窟的道理很浅显也很实用,他们这些在江湖里混饭吃的人更是推崇。王小寒从弟弟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打个电话给她吧,咱们得走了。”

    那部苹果手机的屏幕已经碎了,夸张的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勉强能看到二十多个未接来电的提示。王惊蛰用手指一划,粗粗看了遍,两个是解金浩打来的,还有个号码不认识,剩下的全都来自那个温柔乖巧的女孩子。

    郎思聪没打电话,只发了条短信:“螳臂当车固然可敬,却也太过愚蠢,急流勇退也未尝不是一种大智大勇。南京已经没有你的安宁之所,切不可学那楚霸王不渡乌江!”

    王惊蛰心中苦笑,郎思聪虽然不算那种跺跺脚就能掀起惊涛骇浪的人物,但凭着家里在京城的那层关系在哪儿也都能说得上话。连这位爷都出声警告了,说明公孙这家伙确实是铁了心要搞残自己。归根到底还是王惊蛰身边这些伙计们太嫩,靠着家族势力狐假虎威还行,但若是人家横下心来不给面子却也是有心无力。

    小寒静静看着他独自摇头叹息,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把。王惊蛰知道jiejie是在催自己进入正题,深吸一口气按了一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可能确实存在“心有灵犀”这么一说,还没等王惊蛰按下拨出键,手机便鬼使神差地抢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赫然就是“思怡”二字。

    “喂?”见他磨磨蹭蹭、犹豫不决,王小寒伸手接过来替他开了口。每次王惊蛰遇到这种自己无法搞定的事情都是她主动挡在前面,十几年了。

    电话那头出乎意料的是个清冷女声,语气算不得友好,强势中透着高等学府里带出来的高傲:“你好,让王惊蛰接电话,我有事找他。”

    王小寒学历不高,大学刚上两年便结束了校园生活,在这方面自然比不上在美国读完硕士的韩静。但要论气场,小寒女王轻轻松松便可随意碾压大多数同年龄段的女人。

    “我是他jiejie,如果愚弟犯了什么错,我可以负责。”

    韩静可是听meimei念叨这个人物不少次了,她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女人,也不指望能和她讲什么道理,冷笑道:“昨天我们家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吧?”

    小寒沉默几秒,悄悄转过身去背对王惊蛰,应道:“缪警官跟我说过了,是我们对不起思怡那孩子。”其实她压根就没敢告诉惊蛰这件事,纵使他处处稳重谨慎也未必不会当场去找公孙拼命。王小寒毕竟是个女人,不懂得大丈夫夕死可矣,她宁愿弟弟被动地当一只缩头乌龟也绝不忍心让他去送死。

    “这么跟你说吧,我不要,也不需要你们负责。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把meimei托付给一个小流氓、小混混。他靠什么来对我们家思怡负责?混黑社会?。”韩静这种八面玲珑的职场女性很少把话说死,但今天却是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白手起家的我也见过,呵呵,要是王惊蛰真能混到南京解家的那地位,我韩静便承认自己有眼无珠。”

    王惊蛰活了头十八年,从未见过jiejie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诚惶诚恐好像被老师训斥的学生家长,和那个双臂纹着青红般若、叼烟斜坐的女枭判若两人。

    “韩姐,”王惊蛰接过电话,明显听见电话那头韩思怡压抑的哭声,却还是强行忍住了感情的剧烈波动,沉声道:“我不想对您赌咒发誓,即使说了您也多半不会相信,毕竟语言这东西最为靠不住,凭两片嘴说的再漂亮也没有意义。我欠思怡的一定会还,这辈子还不上就下辈子还,直到还清为止。只是暂时…我可能没办法继续守在她身边了,您替我哄哄她,她一哭我整颗心都跟着疼。”

    “呸!”无巧不成书,王惊蛰的这段话韩静早在两年前就听过,那个负心汉走时说的台词跟王惊蛰几乎一模一样:“王惊蛰你就不是个男人!我咒你出门被车撞死!”

    通话到此戛然而止,只留下韩静对着手机里的忙音破口大骂。一直哭哭啼啼的韩思怡却突然安静下来,盯着窗外钢筋混凝土之间仅剩的一片蓝天出神,似乎又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桀骜少年冲自己伸着修长手掌:“听话,我送你回家。”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姊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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