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诗词大会 (第3/3页)
上场那些现代青年们对经典古诗词的掌握程度也算得上挺高。只是若要现场作诗对词,黛玉却有自知之明,确然是比不得这一众清朝文学青年,于是便一心只默默聆听,谁知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忽听弘晃笑道:“王爷与张老师的诗作就不必说了,自然是我辈须仰视才见。今儿个说个诸位不知道的,素闻黛玉小姐是女中状元,能不能也给我们现场做诗一首?”
林黛玉冷不丁被当众点了名,心中暗暗咬牙:你个弘晃,我和你很熟吗?非要拿现场作诗来难为我?我还会数理化呢,我还会滑冰游泳玩网游呢,你会吗?但不满归不满,黛玉的心理活动终归是一句也说不到面上来,便尬笑道:“女中状元的名头我可担不起,今天只是来学习听课,哪会作诗?”
弘晃本心只是慕黛玉才女之名,又欣赏她迥异于其他闺阁女儿的率性风格,便想见识一下她的文采,于是笑道:“刚才弘皎说了一嘴送别诗,我细思,古往今来,还真有一些直击人心的佳句,比如李太白那句‘桃花潭水三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还有一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把这送别之情表达得宏阔壮观。还有王勃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高适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王昌龄的‘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都极尽渲染离情之妙笔,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否请黛玉小姐也给我们做一首送别诗?”
黛玉听这句“后无来者”,便觉刺耳,心道只因你没读过后代人的诗,便断定后无来者了?我偏给你念首现代人的诗,叫你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此念一起,思绪拼命飞转,忽的灵光一现,想起徐志摩那首《再别康桥》,便笑道:“既是这样,我便也学学张小姐和程jiejie,读诵一首给大家听听。”
弘晃笑道:“请。”
黛玉便敛了笑容,声情并茂地颂道: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咦?这是什么?”弘晃打断道:“说是诗吧,既不是五言也不是七言,也不讲究起韵,说是词曲吧,且不讲别的,至少语句就不能这么直白。”
便听张若霭道:“先别打断她,且听下文,我觉得很有点意思。”
黛玉听了微微一笑,也不答言,继续颂道: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的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人人如痴如醉。
个个被摄了心魂。
原来,可以不讲究韵律,可以不拘泥于结构,完全突破古诗的局限,只用浅白的语句,直接的描述,自由的形式,便也能落语成诗。
此刻,弘晃脸色尴尬,语言也结结巴巴:“黛玉小姐,你这诗是哪里看的?世上还有这般诗派?作者是谁?可否介绍我们认识一番?”
黛玉见果然震住了他,心中不由得意,便一本正经地回复弘晃:“我忘了哪里看到的,也不知是什么诗派,说起来,天下之大,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数不胜数,多少名篇佳作埋没于民间,为我们所不知者多着呢,哪能尽数考究出出处?”
弘晃听了,站起身向黛玉深深作了一揖:“果然黛玉小姐见识非凡,从今以后,本贝子在您面前,来要轻轻的来,走要轻轻的走,便是做别的时候,也要轻轻的招手!”
就这样,这堂诗词课,在师生们哄堂大笑中愉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