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不掉的泪痕_洗不掉1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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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不掉17 (第1/2页)

      洗不掉17

      来不想去参加宴会的二当家却是唯一一个赴宴的。跟神差鬼使似的。一路上,他走走停停,时不时叹气。

      埋伏在桌子底下的刀斧手不止一个,台面上只有一壶浊酒,壶把上别一根鸠羽,即使最笨的人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何况一向精明的二当家。他无怨无悔,来之前把兄弟们都遣散了。他内心最深处有一条良知缺口,像海沟一样,缺口在流血。今晚,他将流尽最后一滴血。眼眶里没有贪婪,也没有半点后悔,最后一滴泪掉在来时的路上,只留下一条泪痕。像干枯的沙漠。他拉一把椅子,慢慢地坐下,捧起酒壶,仔细端详,轻轻地放下,伸过去,吸了一口,一股热流穿过喉咙,直达心底。再吸,没有酒了。噌,他站起来,扭头就跑。他要和死神赛跑,要在毒性发作之前赶到家。刀斧手没有派上用场,在深夜,二当家暴病七孔流血死在家里。

      噌,姚一刀竖起来,瞪大眼,眼眶里像藏着两只兔子,问:二当家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姚强点点头,说:嗯。

      父亲抽掉几根柴,火不那么旺,心头燎起的火苗却越来越旺,他说:你在那里当捕快,一个月多少钱。

      儿子凑近火堆,张开五指,眼眶里像点着两个火把,说:还没有一个月呢,衙门里的捕快不是我一个。他们拿多少,我拿多少。我才懒得问。

      嘣,父亲握拳,抬胳膊,打出去,墙壁掉灰。

      他转身,站起来,离开灶间。

      姚强撤掉柴火,跟过去。

      在房间的犄角旮旯有一堆炭,积了一层灰。屋顶的窟窿里塞满了稻草,父亲默默地整理被窝。

      姚强抬头,叹息。

      夜,寂静,屋外在下雪。

      一个半新不旧的老房子,来历比较复杂,版本有几个,之前是王府的后花园,曾经是刺史大人故居,现在是巡捕房。本来,县令王大明打算翻新,以保护的名义修缮一下。专家却向他提建议,说翻新不如在旁边建造一个。于是,他采纳了专家的意见。并且已经向临安府打了建造报告。等批复下来就动工。

      姚强坐在椅子上玩弄警棍,大腿压小腿,像憋尿一样,如果拉起,就是一个二郎腿。他得注意一下,免得同事说三道四。同事在打牌,顾不上他。

      在衙门捕快房上班以来,他早早到办公室,拖地,打水。像夹着尾巴的狗。

      跟这些曾经想捉拿自己的人一起上班,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压力。尤其对土匪二个字,格外敏感,同事无意之间说了土匪二个字,他会紧张一阵子,等确定同事不在说自己之后才安心下来。他时不时抱怨捕头对自己不公,歧视让他头都大了,除了头大之外,还犯怵。

      一天上午,接到报案,李家村旁边的村子有人被打伤,李家村旁边的村子和李家村都是姚强的管辖范围,而且比较熟悉。由他出警,顺理成章。他急匆匆的冲到门口,登上停在门口的马车。突然,捕头出现在面前,拦住马头,喊他下来,让他在办公室待命,说另有安排。他扔下鞭子,回到办公室生闷气。眼眶里像藏着两把刀子,中午,同事陆陆续续下班,他没有接到捕头的任何安排,去李家村旁边的村子的捕快都回来了。他在办公室。一个上午,姚强闷闷不乐,他自言自语,为什么总是让我坐冷板凳,捕头安的什么心?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他百无聊赖,像被困的狮子,他冲着墙壁出拳,发泄胸中的怨气。

      下午,或者午饭之后,有午休时间,这是衙门规定。他推开了捕头办公室的门,转身关门,光线从门闪入,像霹雳一样,他问:为什么不让我去那个村子,

      拉起窗帘,房间幽暗,捕头躺在椅子上,他忘记锁门,或者一般不锁门,要么就这么霸气,要么就这么谨慎。两条腿架在办公桌上,小弟冲门,对他而言,出现在门口的姚强不足挂齿,像影子一样。连眼皮都没有抬,手里拽着靠垫,他说:不是跟你说了吗。

      姚强靠着门框,退下警帽在食指上转圈,说:你这样说又不是第一回,你到底想让我坐冷板凳到何年何月。

      捕头侧转身,冷冷地说:嫌这里冷,可以走啊,山上应该蛮热的

      啪,姚强丢下帽子,箭步上前,像离弦之箭,他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粗起来,一把揪住捕头的胸部,说:走,我们见王大人去,

      支支吾吾,捕头屁股底下的椅子招架不住,一只靴子飞了,他反手抓住姚强的胸脯,说:你松开手,你想干什么。

      松手的姚强绕到他背后,弯腰捡起地下的帽子,说:王大明县令说的,一视同仁,你为什么不听。

      跌坐在椅子上的捕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气喘吁吁,一腿着地,一腿悬空,像金鸡独立,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让你熟悉一下业务,多听听,多看看,你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什么冷板凳。这么冲动,我敢派你出警吗。快,把那只靴子捡起来给我。

      姚强走到墙边,捡起靴子,拿在手上,说:我当过土匪,一辈子就是土匪了吗,

      捕头说:谁说你是土匪了。我没有说。现在,你是捕快,我是捕头,我们都是当差的,拿朝廷俸禄,听王大人调遣。既然王大人让我当这个捕头,我应该有权力调兵遣将吧。捕快都像你这样,我这个捕头还怎么当啊。不管怎么说,你也在道上,不,不说道说行伍总可以吧,你也在这一行混过,纪律应该知道吧。再说,真的见了王大人,对你有好处吗

      姚强不吭声。

      捕头接过靴子,穿上,站起来说:没大没小,没有教养,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教育的。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我呢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想通了,写个检查交给我,保证以后不再出现这种事情。

      姚强离开捕头办公室

      爸爸姚一刀弯了半辈子的腰,差不多会腰间盘突出了。不敢抬头,差不多连脖子都歪了。之前,总是绕着走,和人不搭话。现在,腰挺起了,头抬起来了。儿子姚强不是摩天岭的土匪了,而是临安县城的捕快了。虽然捕快不是什么大官,也不算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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