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解剖与困龙 (第1/1页)
蜘蛛的巢xue。 任何有幸见过卡塞尔最深处,这栋真正能被称作“绝密”的建筑全貌的人,第一个联想到的一定会是这个词。 蛛网一般的甬道连接着不计其数的大小空间,承载着不到三位数的研究者的生命与智慧,从进入此地开始,他们就基本丧失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络,从此将一切奉献给这些禁忌的研究。 他们是困在网上的蜘蛛,默默地缠住捕得的猎物,用丝线与神经毒素缠绕麻痹,一点点进食消化,随后变成与食物正相关的养分。 天底下的实验室与研究所大抵都是这样的东西。 只是这处巢xue特殊了些,它的蛛网通过秘党的触手衍生到遍布世界,巢xue的本体却几乎无人知晓,而最终汲取养分的也并非某个组织或家族,而是单独的个体。 为了某个几乎不可能达成的夙愿。 希伯尔特·让·昂热安静地坐在巢xue的中央,在一座实验室背后的隔间中,透过单向透明的玻璃,目视着即将到来的觐见。 午夜零时零分。 守夜人难得一见地没有喝醉,掐着表敲响了十二点的晚钟。 灰锡溶液的液体刀切开坚固的骨殖瓶,将达成元素平衡的炼金矩阵一步步破开,留下狰狞而丑陋的伤痕。 按黄铜罐的材料和矩阵达成的效果,它本应是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东西,但面对腐蚀炼金物的灰锡液体,龙王的骨殖瓶像一块烈火软化的黄油。 富山义弘轻轻挥下了手臂。 精密的手术机械臂在ai与人工完美合作的cao纵下,一点一点剥离卵的沉眠住所。 就像主妇将煮蛋过水冷却后,轻而易举地剥除外壳。 昂热双手合拢着,手腕上清晰可见的筋络轻轻地跳动,康斯坦丁是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回归”的,单单是龙王的危机预警就足以打消这个孩子重生的欲望,他确信这一点。 除非......能有什么事让康斯坦丁抛掉自己的生命。 下一步-----引导开始了。 他们需要诱导这颗没有精神寄宿的卵孵化成一个幼生的个体。 就如同曾经的卡塞尔庄园,狮心会在黑棺中见到的那个孩子。 一件又一件特殊的炼金物被取出,叠加着对卵释放未知的影响,不同种类的特殊激素,龙血调制的秘药,经过特殊设计的电波,准备催生出一位幼生的龙王。 这里有出色的炼金大师,能够震惊世界的生物学者,与龙血共舞的药学家,以及在接受龙族文明的存在后依旧钻研物理的研究者。 他们是在玩火。 玩弄的还是一颗能够毁灭世界的火种。 大量的针管刺入她的身体,胶皮管中储存着巨量的炼金液体,从水银调制的圣婴之血,到蛇类亚种分泌后精制的海德拉剧毒,这些用以处刑死侍和杀伤龙裔的物质被搬上了这间手术室,随时准备参与到她体液的循环之中。 初步的孵化进行的顺利,实验室时刻检测着生命体征,并以最低限度给与孵化的养分,而只由本能控制的卵贪婪地汲取了食物,抽丝展开了孵化。 蜕茧后出现的,是一个沉睡地中国男孩,皮肤素白温软,乌发深黑,好像只是陷入了一场午后的酣眠。 昂热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底升腾起燃烧着的暴戾,他想要撕开这堵玻璃的幕墙,用手里的折刀把每一个“莫德勒医生”撕成碎片,再狠狠地扎进那个男孩的大脑里,转上两圈,让这些不死的东西永远沉眠下去。 但这还不够。 比起他要埋葬的东西,这还远远不够。 玻璃舱室的外壁打开了,液氮的出口关闭,温度迅速升高的同时,剧毒取代了低温的作用进一步抑制龙躯的活性。 但这依旧不够。 那几位炼金“大师”带着敬畏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箱子,缓缓打开了封盖,底下是一套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 那是称号弗拉梅尔的手笔。 学自于正统古籍中,用于压制初代种的古老枷锁。 困龙的长钉。 富山义弘拾起了亮银色的手术刀,轻巧地在男孩胸膛正中央划开一道纤细不可见的豁口。 同样出自于弗拉梅尔之手,炼金符文加持了刀刃的锋利,让“手无缚龙之力”的研究者能够切开足以弹开子弹的皮肤。 暗红色的血珠从裂口处缓缓浸出,颤颤巍巍地摇晃着。
这滴摇动的血液能够掀起一场混血种界的地震。 “耶稣啊........” 富山义弘的手术刀再一次精准地落在那道伤口上,将其逐渐扩大。 四大君主,执掌青铜与火焰的龙王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站在台边肆无忌惮地解构接近神明的rou体,富山义弘仿佛能闻到那滴血液的香气,这种刺激似乎要让他癫狂了。 不老不死这样幻想中的景色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展露着龙类创造的奇迹。 他们的手脚颤抖着,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大脑亢奋神经抽动,巨量的激素分泌着触动爆发的情绪。 混血种会踩着这些旧王的血rou,走进新的世界。 如果他们活着,他们会是新世界的选民,即便他们死去,他们也早已目睹了未来的光辉。 “一模一样。”昂热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讥讽谁,他轻轻按下了耳机上的按钮: “人在接近神迹的时候会失去理智,这不是你的错,富山教授,但我不想看见相同的错误在我面前出现两次,两次!” 也许是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巢xue中见识过太过神迹,又或许是他们明白不心存敬畏的下场有多么悲惨,这些疯子一般的学者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漆黑的长钉刺进了男孩的胸口。 rou眼难见的阴刻凹槽中流入了鲜红的血液,镇压的铭文逐一浮现。 所有人都动作起来,为康斯坦丁,这个怯懦的男孩完成一道精密至极的手术。 让这副躯体和它的主人一样怯弱。 那些狰狞可怖的刑钉一一穿过了男孩的四肢,再到丹田,后腰,嵴椎。 最后一根长钉贯穿了男孩的颅骨,从天门百会直截了当地钉入,这根凶恶的困龙钉足有十厘米长,透过颅骨横穿了她的大脑。 困龙的矩阵在这一刻完美地运行,每一根都是一件难以彷造的炼金物,它们共鸣着抹杀掉了康斯坦丁“精神”回归的全部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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