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三唱_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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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微亮,隐约在晨曦中的朝云仿佛一只贪婪的野兽,正在撕咬着夜的最后一丝血rou。

    长街依旧冰冷,青石地上已蒙上一层薄霜,深秋的清晨总是比夜还要凉,张楚蜷了蜷身子,却还是不由得颤抖。冷的或许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心。

    倒夜壶的老人偻佝着身子,背上仿佛压着一块看不见的石头,已将他的脊椎压弯了。老人推着一辆斑驳肮脏的板车,步履蹒跚的走在长街上。每到一户人家门口,都要停下脚步,去替他们清理门口的夜壶。

    当这条长街还是一条泥路的时候老人就已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倒着夜壶。现在,老人的脊柱已压弯了,眼睛已浑浊了,满头的黑发也已变成一片花白。他甚至已不记得自己到底干了多少个年头,唯一记得的就是每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要起来,推着板车,到这条萧条的长街上倒夜壶。

    张楚忽然停下了脚步,木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辛勤工作的老人。老人每次弯腰去拾夜壶的时候动作都十分缓慢,将夜壶放到板车上之前都要停顿一刻,好像是等着脊椎从弯曲的状态恢复过来才能进行下一个动作。张楚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崇高的敬意。

    每个人都能看到别人的快乐和愉快,可张楚却偏偏能看到别人的苦难和凄凉。这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或者,他本就是一个悲苦的人,只有悲苦的人才更容易看到,更容易体会到别人的悲苦。

    老人是否也替宋晚词的家倒过夜壶?宋晚词现在在做什么?是拥着他的妻子沉浸在甜美的梦乡?还是已早早的起来用他那双苍老结实的手拿起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张楚做梦也想不到宋晚词已经死了!因为,他看到宋晚词尸体的时候觉得就像是在做梦!

    桌上留着的还是昨夜的那根残烛,只是,烛已燃尽,烛泪也已落尽,宋晚词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土屋的大门敞开,宋晚词跪在门前,双手合十,脸色惨白,呼吸也已和昨夜的冷风一样,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张楚从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死法,他甚至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人被五马分尸的场面,却实在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是跪着死的。

    宋晚词为什么会下跪?难道他临死之前正在哀求凶手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

    张楚俯下身子,静静的看着宋晚词。他依旧穿着昨夜那件破旧不堪打着补丁的棉袄,身上却找不到一处明显的伤口,甚至连致命伤都没有。他的双目空洞无神,眼白却一片血红,那是他死的时候双目瞬间充血,经过寒气的侵袭而凝结在了眼眶之中。

    宋晚词为什么会死?他已退隐江湖十五年,又有谁知道他隐居在这里?昨夜他刚来过这里,为什么宋晚词就死了?难道,竟是自己将凶手引到了这里?宋晚词死的时候为什么要下跪?像他这样的硬汉究竟会为了什么下跪?

    张楚的脸色忽然一片铁青,好像戴上了一张青铜的面具。他纵身跃向里屋,他实在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当一个人希望自己错了的时候,那偏偏是事情的真相,只不过,他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它罢了。

    血已经干了,变成了一种紫红发黑的颜色。浓重的血腥味和腐尸的味道简直要让人呕吐。

    血是从一个女人身上流出来的,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该流的血也已经流干了。

    张楚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已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他简直快要站不住脚,重重的跪将下去。

    柳素的脸已僵硬,所以那种狰狞的表情也永远的留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身体赤裸,衣衫已被撕碎,散落了一地,身上赫然留着十七八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每一道伤口皆深可见骨。血是从她的下体流出来的,一块宛若人形的红色rou球滚在地上,身上还连着一条瘫软干瘪的rou带。

    那是脐带,那个已成人型的rou球就是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

    张楚忽觉胃里一阵翻腾,弯下身子开始呕吐,他本没吃过什么东西,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吐出来。现在,他快要把胆汁都吐了出来。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强烈而愤怒。

    现在,他已完全明白宋晚词为什么会下跪,能让这种男人下跪的只有他的家和他的家人。柳素死前显然被人侵犯过,在激烈的反抗中才会掉了孩子。这样的女人虽然平凡,虽然贫穷,却一定将贞cao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她们这一生只能有一个男人,若是她们的贞cao受到了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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