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难度_第三十二章 一鱼几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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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一鱼几吃 (第1/1页)

    哪怕冯嗣也得到了王富贵的眼神暗示,此刻也心惊胆战,希望这老兄别太过火。

    从来没想过还有人敢动手反抗。

    “还有点小脾气。”

    撸起袖子,就想好好教育教育这小牛马。

    王富贵赶紧接过那双手,恳切地说道,“老爷,我们就是庄户人,看着窝囊,实际可能受了,您放开了使唤。”

    看这小子语气还算可以,两条胳膊明显晒出了分界线,衣服上还沾着点点麦穗,应该不是糊弄人的。也就放心了,不打算和小毛孩子置气。招招手,意思叫他们跟上自己。

    “我说,老全,这都是我的...亲戚晚辈,你多少照顾着点。”

    “得了吧,你从小就是孤儿,整条街谁不知道啊。你不就是想完事儿多要点赏钱嘛,没问题,齐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大方,我们两兄弟,要想吃独食可能让你来拉人嘛。”

    说完还自作聪明,用手背拍拍冯嗣的胸脯,表示包在自己身上。

    冯嗣心说,你别害死咱们两兄弟就不错了,你那什么齐公子还是齐少爷在这位面前,真不够看的吧。

    “诶,磨磨唧唧,实在不放心,你跟上便是了,不就是也想混个脸熟嘛。”

    全胖子一边抹着汗,一边说道,今天这么热,这老兄

    “姐夫,你又要出门了,带我一个呗。”

    众人这才注意原来楼上有个人一直看着他们,正是冯嗣的小舅子,李青。

    “哦,有事啊,那咱们走...”

    “赶紧滚回去!给你外甥换尿布去!”

    冯嗣记得直跳脚,感觉到处有人添乱。而且这胖子也是,怎么平时不见你这么善解人意,那次不是甩开老子单干。

    但是面上,依然不得罪,推着全胖子,说道,“赶紧走吧,千万别误了公子的事。”

    “对对对,齐公子的事重要。”

    很明显,这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说完两人带头小跑起来,傅喻还有点恼,但是看王富贵合十拜托自己,也就默认,一起跟上去。

    只剩下崔季有些自责,看了一眼二楼窗户方向,现在已经合上了。但刚刚若是歹人在彼,自己和二位公子危矣,自己在军中多年,却忽略了在城池里占据高处的重要性,实在失职。牢记在心,默默跟上。

    全胖子的马行显然不能在街道最热闹的地方,但也相去不远,没几步就到了。

    但是随着靠近,傅喻看见王富贵脸色越来越差、逐渐阴沉。看看牌匾,明白了。同时撇撇嘴,这可不好处理。

    “全老板,你这马行明明是分属王氏,怎么又替齐家运输?”

    “你这小崽子管得还挺宽”,全胖子回过身说道,“老子只给一家干活,这么多伙计你来养?”

    “怎么说话呢!”

    冯嗣大声呵斥,一把又把全胖子拽回来,紧紧挤住他,不让他回头。全胖子还象征性地用力挣扎了两下,转不动,奇怪这家伙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别是上身了吧,那后面的几个...不对,光天化日的,应该不可能。

    好在远远地来了一队车马,为首的老汉傅喻竟然见过,就是那场夜宴,给了傅喻极大冲击力的那个老汉。

    “老许,来来来,一起出城,还好老爷我有先见之明,让你们村里的人多来点。不过你这老马,可以呀,吃的油光水滑的,返春了?”

    言语之间,颇为熟络,起码比对傅喻他们好上不少。

    “这不都托了许老爷的洪福吗,村里人一听说能给老爷干活,都着急忙慌的抢着来。”

    答完老爷的话,许老汉对着傅喻他们还和善地点点头,这娃娃,恁地眼熟,估计是地里见过。

    全胖子熟练地跳上马车,拍拍草垛,对冯嗣说道,

    “上来啊,你难不成想走着赶路。”

    “拉倒吧,你一上去连轮毂都卸了,我可不和你坐一辆。”

    冯嗣推脱,往后面走,因为之前偷看了王富贵的脸色,知道他现在指定有很多很多话想对自己说,不是,是想问。

    全胖子闻言也不恼,笑骂了一声,就靠在草垛上,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枕在脑后准备眯一觉。

    刚一出发,全胖子马上就睡着了,如雷般的鼾声,恐怕最后一个人都能听见。

    可苦了冯嗣,战战兢兢地跟在二位公子身后,随时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但是王富贵心里反而出奇地平静,第一眼看到自己家,或者说朝廷允许自己家定制的牌匾竟然为别人,尤其是对家做活的时候,或许自己的心里充满愤怒;但是当又看到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拉来了一群老弱病残,说这是车队的时候,自己甚至笑了,想笑到需要掐住自己的大腿才忍住。

    花了一段时间,收拾整理自己的心情和疑惑。

    “所有的马行都是这样?”

    来了。

    冯嗣长吸一口气,快走到身旁,手笔直地贴在体侧,哪怕扬尘和草屑飞到嘴里也面不改色。

    “大少爷,据小人所知...”

    “与你何干!据实讲便是了!”

    一时间凌厉的样子和严肃的语气,让另一边的傅喻有些陌生,但冯嗣自然明白。

    “是,少爷。我所见过的马行尽皆如此。摊派的任务距离太长,时间太久,报酬太低,人困倒还好说,马可受不了人的苦,一县尚且如此,何况群和朝廷...不敢妄言。”

    “那朝廷拨下来的马匹呢,可别告诉我这些矮脚马就是!朝廷为了经略各地马政,选配的种马都是北边战线上都要省着用的精锐战马。”

    语气都有些哽咽,王富贵转身攥住冯嗣的衣领,眼对鼻子地质问他:

    “你可知道获得、损失一匹战马需要用多少人命来填,每失一人,又要有多少人亡家破、妻离子散。现在你来告诉我,马呢!都去哪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傅喻从前背诵的诗句,与他这些天的见闻,与王富贵此时的表现,交织成的关于战争的惨烈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被收刮的丈夫、妻子还有饿肚子的孩子,一切的一切让他的眼眶也变得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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