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劳动的时光总是漫长的 (第1/1页)
但他心里还是忐忑,自己一生已经和傅缺牢牢绑定在一起了,本来只是让孙儿和傅家搞好关系,现在看来有点过于亲密,不知道是福是祸。 随后傅喻也离开了,这是傅金钥下的死命令,每天必须回来,不许在外面留宿。作为情感和法统上的大姐,哪怕傅喻想偷懒随便一点,也不得不乖乖听话。 “公子,该回去了。”崔季的声音,适时地发出提醒。 回到房间,看见自己之前的家具都被重新放归原处,打开柜门,都是自己以前喜欢的衣物,收拾摆放得整整齐齐。自从上次和吕公公来南都之后,似乎所有事情都在飞速发展,自己比之前几年的变化都明显。这种长大的感觉让大大咧咧的王富贵都有些惶恐。 但是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才有了只剩自己的实感。 本来以为爷爷不在身边陪着,丁犀不在身边盯着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可王富贵反而继续穿上了前两天还嫌恶至极的粗布衣裳,逐渐迷上了这种简单踏实的感觉。 但是当他兴冲冲地和傅喻分享自己的想法时,却被莫名其妙的浇了一盆冷水。因为傅喻本就没有享受过特权,来到这里反而成了享福。所以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回应王富贵的眼神恰如他之前听到傅喻的想法和打算,觉得异想天开、妇人之仁那样。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可二人显然没有时间矫情,谢芸答应好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工钱,竟然是除了收拾房屋和割麦一起的。王富贵后悔自己没有预想到就答应帮傅喻这个忙,面对着一望无际的麦田,除了闷头苦干还有什么选择呢。 期间,常墨总是提出要帮忙一起做,不然心里过意不去。王富贵倒是乐意之至,热烈欢迎,但是傅喻却不同意,固执地坚持要自己做。拗不过,只是中途会在一起吃饭,杨朱颜也逐渐熟悉起来,每天都会从城里往返,买回点东西。这倒是让傅喻奇怪,当初怎么那样省吃俭用。 如是又劳动了几天,傅金钥偶然看到傅喻晚归的样子,甚至调笑他,有什么事和姐说,千万不要铤而走险,盐铁钱币是朝廷专营,私造私铸可是重罪,可能要爷爷亲自保你。 这语气简直和王富贵一模一样。 傅喻不理他,因为这种出汗出到被风干,身体表面留下一层厚厚的结晶的感觉是新奇的。以前他从没接触过这么重的纯粹村体力劳动,即使耗费体力,也总有空调之类的各种辅助条件。没有体验之前,被说所谓锻炼是在装模做样,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忿的,现在则确确实实感觉到认识的不足,即使说自己装模做样的那几个人本身自己也装模做样。 最大的变化就是渡口的来往船只太多,不得不向外扩张功能区,首当其冲的就是谢英的小食摊。不得不领着谢芸换个地方,推迟了几天返回刚刚收拾好的住处。但也借此机会搬到了更靠近城里,人流量大、热闹的地方,旁边多上了一排规模不大,但是种类齐全的各式铺子。 过给谢英的原来在这开食肆的人家还专门语重心长地和他说,这里近在咫尺,但是又不是城中,不少破落户、穷书生、游方的、流窜的都在此汇聚,劝他好好干,自己就是把握住了机会,这不,进城里开店去了。 谢英还能说什么,强忍着恶心奉承呗,哄死人不偿命。 这天傅喻回府,想到明天就能彻底割完麦子,结束这度日如年的受罪生活,早早的就幸福地进入梦乡。 后院房中。 “小姐,我看小少爷是个能吃苦的人,确定不教他练武嘛。” “盼姨,傅安都没办法,我们能解决不就太明显了嘛,这样,你让谢英来。”这叫做盼的大妇,从小就贴身侍奉傅金钥,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提出来,就是尽本分,其实就连让谢英来的结果,也早在她预料之中。 答应下来,盼就替傅金钥熄灯,退了出去。轻点地面,不发出丝毫声响就跃到屋顶,几个腾挪,出府,来到约定好的地方。
“目使,您来得很早。” 谢英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身劲装,全然不像平日里老实干活的样子,只有借着月光,才能隐约看到他的眼睛,倒是没有他打扮得那么凌厉,见到等待的人现身,也摘下自己的蒙面。 “因为知道你一定会早到,还是不肯放弃?” “只要你告诉我真相,然后给我我要的东西。不然再过十年,我也一样会等下去。” 谢英言语之中颇多怨恨,继续说道: “十年来,就像我当初预料得一样,吴教八部分崩离析、各自为战、互相残杀。您到底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谁料盼姨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也没有吧,听说你的小师妹把巽风堂整顿得还可以,加上泽履阁副阁主与你师父是至交好友...” 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谢英偶尔也曾听到他们的消息,但现在不是恋旧的时候,只好强忍着悲痛。 “都和你说过了,教主已经仙逝,神功也随之一同消失,哪怕从前天行宗、坤地门找到我,我也是这个回答。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目使,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为何隐藏在傅府深居简出,需要我去帮...” 话没说完,盼姨就闪身到谢英面前,一字一字地强调: “离傅家远一点。” “即使你以前,也不过是出入先天的实力,想威胁我?” 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谢英知道对方这些年又有所精进,恨自己怎么就被柴米油盐牵绊,再无寸进。但是此刻退无可退,只好迎上目使的目光。 “十年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谢芸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她没人管教误入歧途。还是说你希望我亲自来教导她?” 话说到这份上,再用不了几句就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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