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茶楼 (第2/2页)
如此这般,辩着辩着又回到道门与儒家争了无数年的大道根本,彻底离题,反而吵得更加激烈。 “呸!”一个位于水幕左侧有座位的儒生满脸涨红,站起身来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德行不修还要巧词狡辩,难怪崀山的牛鼻子都仓皇逃窜,丧家辱门!” 水幕右侧的青衣道士脸色一冷,年轻面容仿佛陡然盖霜,越发的英气逼人,远处的洛良也一脸玩味得地看了过来。 儒生的失态使得场面忽然清静许多,可其余本地玄修可不会这么容易急眼,立马起哄道: “急了,急了!” “当年东海遭灵灾可比崀山惨多喽……” “对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落得一个葬身鱼腹下场,可怜啊,呜呜,老天爷不知道掉没掉眼泪,反正我是现在还想掉……” “掉什么?” “诶,那几年东海洄游的鲥鱼太肥美了,当然是眼泪从嘴角留下来喽。” “哈哈……” “住嘴!”
年轻儒生大吼一声,显然被戳着痛处,拎起脚边木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玄修们顿时大嘘,得意洋洋,在他们眼里,辩题上的优势并没有多少意义,能拿到茶楼来议,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得出结论的题目,各说各话是常态,挤兑得一方离场,已经是少有的胜利。 剩余的必然派见主力黯然退场,只好灰溜溜地一哄而散,水幕晃荡变换题目,青衣道人玩兴大减,也退至外围旁观。 洛良随大众收回视线,以免惊扰此人,对方眉眼给他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见过,他扶着额头沉思,一时竟找不到与之对应的那张脸。 一直以来对自己记性很有信心的灰衣道人有些气恼,于是开始逐年回忆往事,专挑只有一面之缘的修士回想,茶汤见底前,还真叫他想起来了。 那人与洛良的渊源还得从摘星之战说起,所谓“摘星之战”是一种险恶又充满趣味性的逃杀游戏,据传游戏雏形最早可追溯到荒界的百族斗场。 其规则十分简单,在一处封闭场地内,参与的八十一位修士每人拥一枚不可收纳进储物袋的“特殊硬币”,丢失硬币者自行出局,由裁判带走,而最末淘汰的七人,或时间截止前硬币最多的七人为优胜者,亦即本代七星。 洛良只得第五,是因与人斗法成了“螳螂”,“蝉”是第六,那谁是黄雀呢?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女修,来自【清尘剑宗】的一块难缠的木头。 清尘剑宗不是往西去了吗? 洛良满是困惑,可一想到洛家也是往西而去,自己却身处天水城,好像没有资格质疑他人言行不一,又或者只是认错人罢。 抬头去看青衣道人,对方早已不见踪影,洛良无所谓地起身付账,二人虽极大可能是同乡,但终究无有交情,太过热情反倒显得莫名其妙,不合道人心意。 东坊无有他需要的符纸,茶楼的新题目是“如今女修普遍上嫁是否合理?” 看来茶楼钟情于这类富有争议性的话题,如果能激化矛盾,引发论战就再好不过了。 洛良对此不大感兴趣,他反正不准备找一位注定要给她送葬的道侣,给自己送葬更加不能接受,于是抬脚往南城而去。 名声极大的珍宝阁位于南坊,应该会有自己满意的符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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