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章 你也? (第2/2页)
梦婕顾不上高兴,反而急红了脸。 小英杰被打断了话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管jiejie说什么,只自顾自接着说道: “我说,‘跟你娘学舞很贵吧?’,宁儿说,‘我娘脾气有点怪,有的人,给多少银子也不教,有的人分文不取也可以入馆学艺’。我说,‘你娘若是见过我姐跳的舞,一定不取分文’。宁儿说,‘那好,这个月十六我娘在,也不开馆授课,到时候你和你jiejie一起来。我带你们去见娘’,姐,今天是十五,明天就是十六了。” 一口气乱七八糟说了许多,他有点气儿喘不匀似的缓了缓,才接着道:“好了,我说完了。” 他抿住了嘴,一副办成了大事又故作轻松的样子看着jiejie。 “英杰……” “干嘛?” “看你又把衣服弄这么脏,脱下来,姐给你洗洗……哎,哎,你别站院子里脱衣服啊,大白天的。还脱,还脱!你给我进来。” 梦捷笑骂着,也不接小英杰从窗户丢进来的衣服,开门就把他拽进了屋里。 “以后不许在院子里脱衣服了啊。” “那有什么,大夏天的,男孩子都脱光了下河里玩水。” “你也?” “我没有,嫌水脏。好啦,姐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不行,非要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 梦婕边说就追着挠他痒,小英杰乐得咯咯直笑,笑声清脆悠扬,惊醒了夏日午后打盹的鸟儿,在院外的玉兰树上跟着起哄,响起一片欢啼…… ————————————————————————————————————— 两人正笑闹着没完没了,这时石重永点了卯回来,说县令要来家里做客,让梦婕去请绣姨来帮忙筹备。梦婕去店里找了绣娘回来,家里如临大敌一般,上下好一通紧张忙碌。 按说,石重永这个致果副尉虽是散官,却也和县令同是正七品,又是军职,本不该受人钳制。 但大焱为了休养生息,自静安三年起轻政减赋,到县这一级已经大大简化,军政不再独立。县令统管民生、治安、军防等各方面事务;而军部的转运司到县这一级,最高只设置副转运使,除了负责押送钱粮军需,不出公差时还兼了一部分原来县尉的职能。
可以理解为,人在路上的时候还是副转运使,归军部管;在县里的时候就变成县尉,要协助治安和缉拿盗匪逃犯,县尉可就只有九品了。 所以但凡武官有门路的,都不愿意去某个县当什么劳什子副转运使。虽是实缺,但大焱以武立国,武人哪受得了这鸟气? 石重永平调过来,实则是被贬了,而县令就是他如今实实在在的顶头上司。 见了面,自觉一些,要自称“下官”的。 至于县令这个七品地方官权柄过大?大焱还有品教制衡。 各教区的教会长老,除了教会本身传教、募资、赈灾济贫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能,就是监督地方官吏。七品县令对上没有品级的县教区长老,能做到不卑不亢的就算有骨气了。 石重永的功勋是战场上拿命搏来的,从来没有奉上巴结的习惯,当然,他也不会这些。 自打来了栖凤县,他依旧勤勤恳恳,只管办好自己份内的差事,从没主动跟县令套过近乎,教区长老更是见都没见过。 可今日点卯,县令竟然倒过来跟他攀谈结交,言语之间甚为热切,没说几句就变成了要认个门、以后方便常来往走动。 他怎好推辞,只能应了下来,接着县令又是一句“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了今日午后。他匆忙回家,一边忙着准备,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再不通人情世故,“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贾县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第一卷第三章完】 ————————————————————————————————————— 步远今天可吃了大亏了。 号称栖凤县十岁以下无敌的步少侠,今日跟人一对一,竟然输得这么惨。 鼻青脸肿倒是小事,这面子丢大了啊,以后可还怎么混,怎么罩着英杰和宁儿呢。 也不知孙光鑫和丁雷那两个小子,从哪找来一个姓苏的生面孔,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也没自己高,没自己壮,却恁地厉害。 他一大早出去单刀赴会,不到午时就垂头丧气地回了家,老爹看他跟人打架输了,居然还奚落了他几句。 家里也呆不下去,他冷着脸说午饭不在家吃了,便摔门又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听见隔墙英杰和他jiejie说话的声音,他本来也没处去,便攀上了墙头。打算吼一嗓子,叫英杰出来陪自己解闷。 步远的脑袋刚露出墙头,就听见英杰的jiejie说道:“看你又把衣服弄这么脏,脱下来,姐给你洗洗……” 他觉得好笑,掩住了嘴巴望。 接着,只见步远的浓眉毛越挑越高,眼睛越瞪越大,掩嘴的手越捂越紧,真像见了鬼似的。 他此时的脸上青的青肿的肿,肤色本来又深,却仍然遮不住整张脸直到脖根都憋得的紫红。 片刻后,步远从墙头上滑落下来,蹲在墙根发起了呆。 也不知呆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醒过神,原来是老爹出屋看到他还蹲在院子里,喊他吃午饭。 此时,才又听见隔壁似乎来了客人,大门口的方向正有人“石老弟”、“叨扰叨扰”……啰里八嗦地高声客套。 “小兔崽子,一天到晚打架惹事,滚回来吃饭,老子欠你的!”,老爹依旧骂骂咧咧。 “噢” 步远出奇的没有顶嘴,闷闷应了一声往屋里走,连老爹都愣住了。 他却没注意这些,低着头走路,走着走着,噗嗤笑了,越笑越想笑,哪怕因为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的,也还是止不住。 老爹看他笑得瘆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这小兔崽子,不是被人打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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