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人的稻草_001 回到原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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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回到原点 (第2/2页)

死了……”

    “呶,和搁置的玩具一样,暂时不重要了呗。别问了,我烦!”沙糖又看了眼那堆玩具,落满灰尘地呆在厨房门后边。

    “外甥们的吧,我都忘了给他们买点玩具了,这脑袋……”沙糖放下了水碗。

    “你姐现在也是头疼,一个婆子,三个姑子,有时候她带孩子来住几天。”水凤说,“先说你的事,你俩让我cao不完的心。”

    “糖糖,饿了吧?有饭,爸给你盛。”老沙眼睛红了,掀开厨房门帘就进去了。

    “你给我说说咋动着哩,这么大事,你眼里有没有我?还把这小兔崽子也带回来了…想得美,都散伙了,咱还给他养孩子…抚养费必须得有,这是底线……”水凤已经按耐不住暴脾气了。

    “离了就是离了。哪有那么多原因。妈,你让我安静会儿……”

    一连串的疑问在水凤心里冒了出来。

    “他不要你了?他有人了?离了是怎么个离法?你自己净身出户了这是……”水凤已经紧跟在沙糖后面从下屋追到了堂房东屋,接着又追到了堂房中屋,最后把她堵在了堂房西屋。

    “先吃饭,先吃饭,娃刚下火车,乏了,饿了,来,小家伙,坐爷爷这儿,来啊。”老沙已经在堂房大客厅里拉开饭桌,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到了堂房厅里。

    “小蚂蚁”有点不知所措,站在门口一直没进来。他沉默着,乌溜溜的黑眼珠些许暗淡。

    老沙起身,过来拉“小蚂蚁”吃饭。水凤却生气了,眉毛一竖,眉心紧皱:“吃啥,没心情吃。俩闺女没有一个省心的,都让人cao心不下,当初你还花言巧语,说什么砂糖橘很吉利,以后日子甜的很。现在呢?你哑巴了,没声了,还有心思吃喝。”

    “你当时不也爱吃西瓜嘛,冬天太贵,咱买不起。就吃了一回。这事和那事两码事嘛,不沾边。”

    “怎么不沾边,我看就是生了俩傻瓜。哎哟,我就是没有眼儿嫁错了闺女。俩闺女没有一个省心的…”水凤眼泪汪汪,一下子悲从中来,抑制不住情绪,眼角汩汩流出了泪。

    见状,老沙沉默了,他和“小蚂蚁”一同沉默了。

    好不容易飞出村子的“金凤凰”,却又忽然灰不溜秋地潜了回来。这个家再也不平静了。

    那夜,水凤到底还是吃不下饭,辗转反侧抹眼泪。“她从小不吃亏,厉害着呢,离婚不用问,不可能净身出户。”老沙安慰老伴。

    “她憨着呢,吃了大亏她都不知道,任性啊她……她要是不远嫁,留在咱身边,不会有今天。”

    老沙一个劲抽烟,呛得直咳嗽,被闹心的媳妇赶到了下屋去睡。

    夜,很空旷,很寒冷。一弯残月把冷冷的清辉洒下来,照着西屋的窗。

    窗前的沙糖糖终于睡着了,做了30个小时的火车,在车上怎么都睡不着,晚饭后便呼呼大睡。

    三天后。

    坝子庄大水库。

    薄暮时分,沙糖一个人在水库边漫步。烟波浩渺的水面上雾气蒙蒙。时令已是初冬,虽然水库没有结冰,却也是寒气逼人。远处隐约的大山在这个寂寥的下午,看起来竟有几分肃穆。

    水库边已经修了木桥,题名“黄金道”,油了层黄色的漆。蜿蜒曲折,自成风景,不远处还有“陶然亭”。没想到七年光景一晃,家乡大变样,大有要建度假村的样子。这两天听村人说有人张罗度假村民宿的事情,似乎要大干一场。这人是谁?沙糖也无心知道。

    伸向水库中央的是一片凸出的架空的木制桥板。倚着栏杆的沙糖静心凝视着这域水面。寒风袭来,水波荡漾。恍惚间四周都摇摆起来。不远处的柳树向这边靠近,沙糖好像坐在一艘游动的大船上。这艘大船正徐徐向前。轻松而又惬意。落日余晖,一切格外美好。沙糖忍不住踩上了栏杆,平展双臂,闭上眼睛,感受这所谓的静谧和安然。

    “糖糖,别犯傻!”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二十米远的陶然亭里跑过来一个人影。

    沙糖一下子愣住了。谁啊这?!叫我名字?我们认识?她回老家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才回村的第三天,前两天门都没出。今天傍晚才第一次出来溜达。

    人影,近了!

    黑大衣,黑裤子的男人还戴着墨镜,离近了,他急忙摘下了墨镜。继续喊着“糖糖,别跳啊,千万别跳。”

    “是你啊,李冕!”糖糖认出了他。

    “你干嘛呢,有啥想不开的,不就离婚了吗,这点小事至于吗?为了孩子,你也不该这样!”劈头盖脸,男人一顿数落。

    “我去,你……”沙糖想解释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又绷的紧紧的,嘴唇两边是两道深深的弧线。

    片刻沉默。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强作欢颜地说。

    “人死不能复生,要死别死在父母和孩子面前。他们承受不起。”男人愤怒了。那双眼睛红红的,目光里布满了疲惫、焦灼和惶惑。

    “你……”沙糖不再说话。缓慢从栏杆边走了过来。

    “你难道忘了,我沙糖糖一向都自我感觉良好了?李冕,还是谢谢你!”糖糖看着他,露出了整齐的微笑,洁白的牙齿把薄暮的余辉都比下去了。那么白,那么亮,这么多年来一直亮在李冕的心上。

    李冕也笑了,笑容里泪光闪动。

    虚惊一场,却差点碎了他的梦。

    他的梦有千万种颜色,而梦里的人却只有一个。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白月光——沙糖糖。

    “墨镜一带谁都不爱啊,李冕,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你不是南下了吗?”沙糖欣喜地说,其实一看见那熟悉的脸,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不知何故,有一种看不见的火焰,熄灭在眼睛的深处。

    “见到你,必须摘下来。我上个月刚回来,这些年漂泊还是觉得家乡好,我也没想到,你也回来了!”李冕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神情忧郁而落寞,从前那个水一样透明,鲜花一样芬芳的姑娘哪去了?他在心底发问,脱口而出的却是这。

    哈哈哈哈哈,片刻沉默,继而相视一笑。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他明知故问。这结局不够明了?全村都知道她离婚了。

    “我儿子看不到我该哭了,得走了,回头见。”她答非所问。她没再看他,她不敢看,垂下眼帘,匆匆走了。

    李冕没有挽留,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步一步。太多的话无从说起,竟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她竟然不愿意多呆一会儿,自己真就一点都不重要了?nongnong的失落感充满了一颗干燥的心,干的冒火。

    人啊,近了,又远了。远了,又一次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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