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 (第1/1页)

    就在刚才，游文碧才知道，今日是厉应思的生日，这场宴会是为她举办的生日宴。而付凝妍又告诉她，厉应思的生日宴年年都会举办一场，但已也与从前不同，回国后的几年都只邀请熟识的人来，少了许多场面，还听说今夜傅今松会向她求婚。

    付凝妍的最后一句，让游文碧怔住了神，凝看镜子当中，已无心在意旁人为她的打扮。渐只迷离，好像听见碎裂开来的声音，那些锋利的口，刺破她的皮肤，滴落下温热，又苍白了无声。

    付凝妍注意到她此刻的神情，竟不知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其实，最后一句是她编进来的，但傅今松与厉应思最近往来得近，传了不少流言，结婚应是有朝一日的事情。即便真的宣布了这则消息，对她来说，已是释怀，如果傅今松和厉应思觉得这就是彼此的心之所向，她当为他们庆贺。

    直至付凝妍推开晚宴的门，游文碧还游离在外，“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此刻的她，是这样痛苦。

    晚宴快结束时的冷清因付凝妍与游文碧的到来，引了瞩目。游文碧的眼泪收了迟，抬头看去时，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泪水横陈还是群灯光转。而她在众目当中，眼与眉，是烟波颜色，纵得豆蔻词工。

    付凝妍带着她走入，当下就围了人来，和付凝妍一样的繁华，竟问她这么久不见去了哪里。

    付凝妍笑得大方地回答：“去接了一位朋友。”

    彼此循着她的话又看向她身后的人，想来就是她——一袭纯白纱裙，裙摆曳在身后，那道薄纱像织入月光，既白的皮肤及淡施的妆，是如铺水的月，发被统统挽起在鬓侧，只别了鹅黄的花与珍珠。

    “什么时候的朋友？怎么从来不见过？”满是稀奇之中又问着付凝妍。

    “我那么多的朋友，你又怎么都知道？”付凝妍捂起嘴笑得灿烂，悉数应付了过去。

    离了那些声音，付凝妍就同游文碧向了角落走去。今日是厉应思的主场，她才不会干那些争抢风头的事情，就是不知经过打扮后的游文碧，会有这样大的魅力，招来了几个人邀她共舞，谁还记她是刚才街道上站着的那个不起眼的人。

    而游文碧一一拒绝了来人，想着刚才在外面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又受了厉应思的一巴掌，此刻种种，像在做梦。正翻飞思绪，身旁的付凝妍推了推她的手臂，示意她抬头，而看去泱泱一片客，其中傅今松、厉应思、程净慕和棠红是她认得的，还有几位年长的，就不知是谁和谁了。

    付凝妍以为游文碧会上去打招呼，结果抛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躲开了身影。她看着她去往了露台，只觉无奈，回过头换了神情独自前去和下来楼梯的他们附谈。

    傅夫人见是付凝妍，些许欣喜，问她刚才怎么不见了人，付凝妍回答了与之相同的话，傅先生顺势开口：“你们去吧，陪着我们闷。”厉应思的父母也同着附和，当中才分开来。

    此刻独自待在露台的游文碧让她放松，想来以后这样的地方不会有，竟看这里的一草一木，当是小说的素材。

    而打过招呼离开后的付凝妍，被厉应思叫住：“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厉小姐的生日宴，我怎么会缺席。”付凝妍佯装无辜地回答了一句，就接着离开了。

    而厉应思轻“哼”了一声，看着付凝妍渐远的身影，却注视之中注意到了露台。傅今松被拦下了攀谈，待回过来时，只见厉应思正往露台而去，他也身后跟去了。

    游文碧觉察到身后渐近了脚步声，慌忙回头，先见了厉应思，随之又见了傅今松，程净慕因还有与傅今松的话未完，也与棠红来了。

    于是，这方寸的露台上至门口前后站了四人，彼此见了，各自惊讶、各怀心思，谁也堪不破谁。

    游文碧回看了一眼露台外，当想就这样一了百了，却往后退去的一步时，高跟鞋踩住了裙摆，不由踉跄，却下一刻被傅今松伸手扶住了她地踉跄。

    厉应思目睹这一切，倒反应不过来了，正要开口问去究竟，付凝妍忽而闯身进来，边说着：“怎么都堵在这里，怪吓人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继而带着游文碧离开了。

    这匆身离去当中，游文碧才敢抬眸向傅今松。

    那一眼，是遗落的钗，被他拾起。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地试问，值此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