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四宇之外 (第2/2页)

   “孔老？孔老？”

    数万年的时光依旧无法在皇帝的脸色上留下痕迹，她有些好奇地看着陷入了回忆的阁老，不由得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王座，在他的眼前挥手。

    “啊，陛下……臣……老臣只是想起了过去的经历罢了……毕竟老臣并未抵达神明之境，即便是用尽手段延续寿元，大限也即将到来了。”

    “那——”

    “不必要了，陛下。”

    熬死了一代又一代百官的孔老制止了千乘女帝的开口，这在其他人看来都是君前失仪，是应当砍头的大过。不过对于两人来说，所谓的失仪都是扯淡——像他这种老不死，早就看破一切，百无禁忌了。

    “当初先帝驾崩之时，老臣本应随之而去。只是当时帝国风雨飘摇，因此老臣必须辅佐陛下稳定帝国……但现在一万多年过去，帝国如今繁荣富强，蒸蒸日上。黎民安居乐业，有源源不绝的至强者从中脱颖而出——甚至各族妖民都与我人族亲若一家。”

    “况且老臣当初以科研之力为傲，甚至以此可以与当时的至强者抗衡……但此刻，老臣已经对新的技术无从认知了……老臣，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上朝了。”

    原本就颤颤巍巍需要人搀扶才能够站着的，年龄甚至比千乘帝国的历史还要漫长的老者，万年以来第一次对着女帝跪了下来——这是他最终承认了这个本质上依旧是篡夺先代帝国权柄的千乘帝国，认为其是为天地正统。

    虽说这玩意儿实际上早就没得用处了，但对于他来说这依旧是比任何事物都要严肃的——因为他，实际上是握有肃反千乘帝国权柄的名义的。

    当初千乘立国，外来游子，妖族强者和身为前朝皇室族老的他共同定下了一个契约：以女帝登基为代价，将其所拥有的祥瑞之气注入帝国来强行延续国度生机。同时配合妖族以及外来游子统合帝国，完成对三者共同敌人，也就是神界神明的反击——直到计划成功，或是三者覆灭为止。

    而契约结束后，他可以自行选择一个人进行培养，然后从女帝的手中接回社稷神器……只是他一直没有使用这一条能力罢了。

    ……

    他记得很清楚，

    在当初游子还握有帝国军权，妖族强者也在背后隐隐浮现的时候，就有部分人打着溯本清源的旗号掀起了对千乘帝国的叛逆……更不要说战斗结束之后游子解甲归乡，妖族强者隐匿沉眠的时代了。

    虽说这些叛逆在面对游子在这里建立的至强圣陨军时都是一戳即破，但在那段时间还是很明显地拖延了当时帝国前进的脚步。

    “老臣……今……乞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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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下了朝会，一个侍女从一旁来到了女帝的身边，端上了珍贵的水果和零食。

    “孔老现在如何了？”

    “阁老现在正由其耳孙（第九代孙子）搀扶带往其居所，目前来看阁老现在身体素质……比较……差……”

    侍女有些迟疑，她和她的家族作为世代服侍女帝的近侍，也是听着老人的传说长大的。而且这个名为宿老实为国宝的老人，也确实大限将至了。

    “哎……他还是内心有憾啊……”

    千乘女帝摇了摇头，对于那位阁老也是感慨万千。

    想当初，她刚刚登基的那几十年里，基本都是靠着他和他的手下来稳定朝堂的——由她姐夫建立的圣陨军虽说在当时有着横推整个帝国叛逆的能力，但他们却没有办法治理这个国家。

    当然你要说军管，那确实是一个主意，但那是不可能持久的——战时社会制度和平常社会制度是完全不同的玩意儿。

    “……那边的军队什么时候集结完毕？”

    沉默了一会儿，女帝开口询问了真正的国家大事，

    “根据大炎所言，他们的联军集结还需要三十日——毕竟那边不同于我们，那是一个曾经互有间隙，只是被那一位和其他当地强者强行捏合起来的联盟。”

    侍女深深地低下了头，想要将自己的脸埋在胸里。作为从稚童时期就身居宫中的侍女，她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家戎马一生的陛下的想法。

    “给我准备戎服和武装，这一次我要御驾亲征——万年前因为我们实力不足，只能选择将其放逐。但今日叨天之幸，重现曾经的大敌……这一次，我要彻底覆灭那该死的世界！那些该死的人！”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