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还阳 (第2/2页)
不能说话。 徐贵诈尸案的元凶,此时偷偷伸手到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想要趁人不备将证据扔掉,谁知刚要出手,就被人一把抓住。此人顿时感觉腕骨奇痛,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惨叫,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到此人身上。 韩大胆儿攥着这人的手腕道: “你就是凶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贵的长子——徐大宝! 徐大宝手腕吃痛,手中瓶子落在韩大胆儿手上,韩大胆儿扒开瓶塞,顿时一阵花香溢出,瓶中竟然是些蜂蜜。 老大媳妇和老二两口子不解其意,都上前和韩大胆儿理论,老大爷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狡辩说那只是一瓶子蜂蜜,韩大胆儿却正色道: “这是踯躅蜜!” 老大心中一惊,瞬间冷汗直冒,面色苍白,口中还在狡辩,说不知道什么叫踯躅。 老二两口子和老大媳妇,也没听过什么叫踯躅蜜。连在场的大了和张老道,连同杠夫们都不知道什么叫踯躅。只有一个懂点医理的邻居,脱口而出道: “我只听过有种羊踯躅就是杜鹃!” 韩大胆儿点头道: “没错!就是杜鹃!” 那邻居问道: “羊踯躅有毒,从来没听过有踯躅蜜啊!” 韩大胆儿举起从老大手里夺下的瓶子道: “你们看着瓶子,像是咱们中国的东西么?” 这瓶子腰足斜长,肩高颈细,上面的半圆形塞子出一个小尖儿,带着点波斯味道,有点像回教的清真寺圆顶,明显不是中原的东西。 老二这时细看了这瓶子,嘀咕道: “这瓶子……我好像见过……这好像是我爹的……”
韩大胆儿这时,从怀里拿出另一个样子差不多的瓷瓶,说道: “这是我之前在徐贵房里找到的瓶子,不过已经空置多年!” 老大媳妇低声嘟嘟道: “好么!手够快的,我这盯着看都没注意,有东西让你顺走了……” 韩大胆儿也不理他,接着问老二道: “你爹说没说过,这瓶子以前装什么的?” 老二搔搔头回想了一会儿道: “我记得,我爹好像说过,这东西以前是装一种毒药的!” 老大赶紧接口道: “我那瓶子装的可是槐花蜜,不是毒药!什么羊踯躅蜜,我听都没听过!” 韩大胆儿递过来瓶子道: “那你喝了我看看!” 老大赶紧把头往后一躲,一下子众人心中雪亮。 老二不敢相信自己亲哥哥能对亲爹下毒手,便问道: “这蜂蜜要真有毒,那我爹怎么还能活过来,我爹死时,地保和仵作都来验看过,不光断了气,而且也没脉了,的确是真死了!” 韩大胆儿解释道: “这种踯躅有毒,咱们中原的确没有用这东西养蜂做蜜的。但这踯躅在土耳其黑海一带却有人用这种花来做花蜜。因为这种蜜香气四溢,所以尽管有毒性,当地人还是有人少量食用。在黑海沿岸,有种服用踯躅蜜所患的病症叫——疯蜜症!” 老二忽然惊觉道: “我好像听我爹说起过这个疯蜜症!” 韩大胆儿拿着那瓶子道: “这种蜂蜜多吃的确容易致命,但是有时候也因人而异,有的人吃完则会,呼吸脉搏减弱,进入心脏看似停顿的假死状态。其实呼吸和脉搏并没停滞,只是十分微弱,只靠手去探鼻息,摸脉搏,根本感觉不到。” 他接着道: “要是人真死了,几个小时之后眼球的玻璃体水分蒸发,就会变得灰白一片,我趁着老道做法的时候,看过你爹尸首,当时扒开眼皮,见你爹眼球依然清澈,按说你爹死了至少十个小时以上,眼球不可能还像活人似的,所以我当时就断定你爹只是假死!” 韩大胆儿又道: “再加上我在他嘴边涎沫上闻到一种花蜜香味儿,这就让我想起之前我抓过的一个买洋破烂的小贩,这人在南门外摆摊儿,兜售一些土耳其瓶瓶罐罐,还有一种花蜜,就是这种踯躅蜜。 后来有人吃死了就去找小贩算账,刚才我打电话回所里,问清了情况,当时他卖了五瓶踯躅蜜,后来有四家人来找他,说花蜜吃死了人,其中有两个的确是死了,另外两个则是假死,后来时间一久又醒过来了。” 原来韩大胆儿听完诈尸的事情,便心中起疑。来到徐家,他找机会看了徐贵尸首。翻开眼皮,看到徐贵眼球玻璃体并未浑浊,就知道他还活着。徐贵额头虚软,应该是“诈尸”的时候,被他大儿子用扁担打的,只不过他脸上擦了不少和水的香粉,来掩盖额头青紫。这香粉也让尸体面色惨白,看起来有几分死人相。 后来韩大胆儿在老大屋里,发现了老大媳妇用的香粉,竟然就是用来掩盖徐贵额头伤痕的香粉,这香粉是老大媳妇的物品,老二两口子很难拿到手,所以韩大胆儿推测,这一定是老大所为。 韩大胆儿又见徐贵嘴角仍有涎沫,而且涎沫带着花蜜香味,就和南门外那小贩兜售花蜜是一样的香味。就疑心徐贵是中了踯躅蜜的毒,出现了假死症状。但徐贵的儿子也没出过远门,更不可能知道踯躅蜜会有毒,这一点让韩大胆儿甚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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