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旅者_第一章 启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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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启程 (第1/2页)

    王国边陲,沃夫村。

    门被轻轻的关上。辛格靠着床,望向窗边,一盏烛灯正在安静的燃烧。

    目光透过明灭的灯火,再爬上瞭望塔的木制尖顶,继续向上望去,辛格看到了星空和蓝色的月亮。

    距离德伦将自己带到沃夫村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年。

    辛格想着,起身掐灭烛火,接着回到床上,耳边虫鸣窸窣,凉风推着草木气息。

    如此天气难得,是个很好的机会。

    “抱歉。”

    辛格望着天花板,慢慢合上眼。

    一夜沉默,直到被鸟雀轻轻啄破,天色依然朦胧,村庄仍在沉睡。

    辛格睁开眼,坐起身,再一次核对物品。

    绳子、火石、盐,

    匕首、弓弦、短剑……

    以及一张地图,一张手绘地图,画迹深深浅浅,看起来格外认真。

    地图是瓦妮莎交给他的,辛格拿起地图,在桌子上铺开,地图铺到一半,他的动作停滞了,他听到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

    辛格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德伦。

    德伦,这栋房子的主人,一个沃夫村的猎户,不善言辞的兄长,以及用了十几年力气的男人。

    德伦站在门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辛格俯下身子,舒展起地图的边角。

    “沿林西河向东,过黑木镇,先去克鲁斯城看看……”

    辛格看向地图,目光却在自己的手指上,他开口,像是自言自语。

    德伦走到辛格旁边,单手扶上桌子。

    “什么时候回来。”德伦说。

    辛格的手指开始沿着地图画线,“在克鲁斯待一段时间,接着要过河南下,去亚松……”他画的线和他说的并不一样。

    德伦站直身子,转过头面向辛格。

    “什么时候回来?”德伦问。

    辛格的手指在地图的一侧画了个圈,“亚松有最大的港口,可以乘船……”

    良久沉默,直到德伦开口。

    “让开。”

    辛格低着头,他与德伦的对话总是这样,他侧身站到一旁,看着德伦收起地图。

    德伦卷起地图,握在手心里并对向窗户。

    太阳初升,驱散长夜凉气,逐渐明亮了沃夫村的一篱一木,以及环绕沃夫村的广袤针叶森林。

    “瓦妮莎画了三个晚上。”

    德伦把地图抛给辛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瓦妮莎是德伦的meimei。三年时间,三个人一起生活。

    辛格叹了口气。

    ……

    沃夫村外,一个男人沿着马车轧出的道路一直向东,走了许久才敢回头。

    村子已经看不大清,些许房屋孤单零落,只剩一个轮廓。辛格依稀分辨出最高的那栋建筑是瞭望塔,瞭望塔下是德伦和瓦妮莎的家。

    辛格试着静下心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最近的城镇是黑木镇,因生产优良黑木而得名,辛格去过几次。

    印象较深的一次是跟着德伦。他们猎得了一只风棕熊,皮毛和骨头卖了不少钱,辛格没问,德伦没说,但至少对得起赶两天路;

    还有一次是陪着瓦妮莎,搭商队的便车,她打算探望一个友人,她说德伦很凶,你来陪我。

    辛格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路两边的树木遮住了太阳,树和辛格擦肩而过,前面看不到尽头,后面也看不到。

    直到日上杆头,太阳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直直落下,照出一柱一柱的尘埃,在林西河的支溪和一片老树旁,辛格支起柴火。

    他用火熏烤绳子,接着将绳子一端旋转着缠上另一端,得到一个圆后将其反转再对折,最后再使可以活动的绳子穿过对折的圆。

    绳子可能不够,枝条到处都是,泡过水后重复这个流程,辛格做出了一些简单的套锁。他用泥土裹在套锁上,看向不远处的几个兔子窝。

    找不到说话的对象,因此时间一分一秒。

    百无聊赖,辛格又一次摊开地图,他看到树林以及树林,水流以及水流。

    他看到瓦妮莎在画一片树林的时候恨不得画出每一棵树。

    终于,远处传来微弱凄厉的叫声,终于,辛格想着。

    在给兔子放血的时候,辛格的心在轻轻波动。

    想来自己已经如此熟练,如果放到三年以前,这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三年前还没有辛格这个名字,他叫伍祎,伍祎搏斗的对象不该是无辜的兔子。

    伍祎在和什么搏斗?也许是答辩和毕设,记不清了。

    辛格盛了一碗汤,尝了一口,心情复杂。但毕竟是自己动的手,无辜的兔子比想象中更有一番滋味。

    辛格将双手张开伸到面前。

    一双拉得动弓弦的手,手心手背皆留下来不少痕迹。

    辛格的目光自掌心而上,他看向左手食指的一道疤痕,唯一一道不是新添的疤痕。

    它的来源是初中时一节需要用到显微镜的实验课。

    在那节实验课上,盯着显微镜的伍祎突发奇想。

    人类的细胞究竟长什么样?

    手起刀落,血和切片用的双面小刀一起掉到了桌子上。

    意外的疼,比角狼咬上一口还要疼多了。

    辛格笑了,他脑海里满是当时同学的眼神。

    想到同学,就想到朋友。一张张面孔在辛格脑海里闪过,最终只留下来两个。辛格的朋友很多,搬进心里的只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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