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三章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第2/3页)
只当是少年的梦罢了。 在弄清楚了少年的来历之后,人们便越过了清溪,一同来到了崖下,抬头张望着那些云深不知处的剑阶。 磨剑崖便在人间,只是人间却极少有能够见到这样一座高崖真容的存在。 是以无论何时去看,崖下的人眼中永远有着好奇与憧憬。 “你师叔什么境界了。” 有剑修拍着少年的肩膀问道。 陆二轻声笑着,很是自豪很是得意。 少年最得意,大概便是谈及自家师叔。 “踏雪斜桥。” 原本有了些热闹之意的崖下人间,又沉寂了下来。 所有饶目光都向着这个少年看了过来。 “岭南的剑修?十六岁,踏雪斜桥?” 有人哂笑着。 “少年你不要开玩笑。” “人间剑宗的那个叫做胡芦的少年,都没有这种境界吧。” 有人着,便突然想起了什么,眸中渐渐有了一些很是惊异的色彩,睁大了眼睛看着陆二。 “听今年一月的时候,有个岭南少年剑修在南衣城差点将胡芦一剑送走。” 那人怔怔地看着少年,又抬头看着那处高崖。 陆二诚恳地道:“便是我师叔。” 留在东海镇的剑修都是沉默了下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夸那个少年好高的赋,还是夸他好大的狗胆。 那些从一开始听到了岭南之后便觉得希望渺茫的人们,此时倒也是觉得少年登崖之事不是那么荒唐了。 至少,一千丈。 也许并不是什么异想开的事。 人们安静了下来,与少年一样仰着头,长久地看着那些云雾里不断翻涌着的剑意。 “那是八百多丈了吧。” 有人不无惊叹地道。 自己十六岁在做什么呢? 练着剑?看着山? 还是看着镇里的那些剑炉,畅想着有着某一日,世人也会记住自己的那柄剑上的名字? 一众剑修的目光都在默默地跟随着那些翻涌的剑意缓缓向上而去。 然而那些剑意却在九百丈的时候,突然停止了下来。 人们心头一紧。 难道人间踏雪斜桥,都不足以踏上千丈? 陆二亦是沉默了少许,而后看着众人认真的解释着。 “师叔一路走过来很累了,所以他也许需要休息一下。” 人们看着陆二。 “很累,为什么?” 陆二轻声道:“因为他是从白鹿妖族战场走过来的,而且......” 陆二的话并没有完。 因为他要的话,被另一个人接了过去。 “他和我打了一场。” 陆二听着那个很是熟悉的声音,蓦然转过头去。 一个一身带血,蒙着眼睛裹着耳朵背着一柄带血之剑的白衣剑修安安静静地站在了那条崖下清溪的上游,静静地抬头看着那座高崖。 “张鱼.....” 陆二怔怔地喃喃道。 世人一开始还没有认出这样一个无比狼藉的剑修,直到陆二的话语坠落在了风里。 人们才惊诧地看向了那个搅动了整个大风历一千零四年风雨的剑修。 张鱼在当下人间,自然是见不得光的,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间的人。 只是这里是磨剑崖。 崖上的女子自然可以一剑将他送去冥河。 然而谁都知道,磨剑崖不问世事,已经千年了。 所以哪怕那个剑修带着一身凄惨的血色,带着那幅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了这里,亦是没有一剑自高崖而来。 于是只有镇有愤怒的剑修提剑而出。 “张......” 那个成道境的剑修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没有出来,便被一道剑意掠过了喉间,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你们知道的,我现在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就容易滥杀无辜。” 那个剑修安静地站在那里,转过了头来,那只血色干涸之后像是一朵黑红色的花一样眼眶,毫无情绪地看着众人。 “所以你们最好安静一些。” 一众镇上的剑修都沉默了下来。 那个当初南衣城嘻嘻哈哈的道境剑修,现如今已经是五叠剑修,哪怕再如何狼狈地站在那里,亦是有如渊渟岳峙一般,拦住了人间的春风。 陆二亦是沉默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再什么,默默地转回了头去,抬头看着那处高崖。 只是那个白衣剑修的那般模样,与他最开始的那句话,无疑给这些剑修们极大的震撼。 所以那个少年,当真在东海与这个五叠剑修打了一架,才会那么疲倦? 张鱼并没有在意世人们在想着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哪怕他可以听见风声,同样也是看不见那样一个少年在剑阶上做着什么。 人间风声勾勒一牵 然而高崖人间风声不可入。 所以那些云雾对于看得见的人,看不见的人,都是一样的。 这个白衣剑修只是静静地站着,也在静静地想着。 你既然一定要往前。 师弟。 那就要承得起世饶仰望。 要么被捧到高处摔死。 要么。 就跳出命运。 所以这个白衣剑修出现在这座高崖之下,是要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