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婚陌路人_第007章 街头求助的老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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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7章 街头求助的老人 (第1/1页)

    沈闲一是一路跑着离开尚辰律师事务所的,她迎着冷风,不断往前跑,直到累了,腿酸了,才停了下来。

    迟非并没有追上她,他只是担心,她离开的时候的状态,但是,差了一步,她就会消失在他面前。

    沈闲一将包放在身边,蹲在路边,看着不远处的天桥,看着车来车往的公路,看着一列列的护栏,静静蹲了许久。

    她的嘴里吐出一口热气,然后将脑袋埋在膝盖前,如同一个害怕受伤的孩子一样,给自己筑造了坚不可摧的堡垒,然而,这个堡垒,也许只是一个假象。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做了很多……”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迟非的立场,她只是热爱这份工作而已,她想要尽职尽责做好这一切,哪怕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愿,她都已经咬着牙坚持过来了。

    工作几年,见过的事情也不少了,这个世界根本不容许谁来改变,谁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世界,任何人都只能去适应,但是最后的坚守不能丢啊。

    不知道默默蹲了多久,沈闲一终于是缓缓站了起来,她无力地提着包,走在路边。

    不远处传来了地铁行驶的声音,她停顿片刻,往天桥走去。

    沈闲一收敛好情绪,正准备搭乘地铁回公寓,突然听到了热闹的嚷嚷声,连续不断的车流声之中充斥着带着违和感的叫嚷之声,满含沧桑。

    沈闲一停住脚步,让传来躁动的路边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脸上布满着皱纹的老人坐在天桥之下,似乎带了一点伤。

    老人穿着朴素,提着一个自己缝制的包,大约是装着他的行李,他扶着自己的腿,半卧在路边,看他的表情,腿好像受伤了。

    路过的人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一众好心的人都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对他说着话:“老人家,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吧!”

    “腿好像受伤了,还是要去医院看看啊!”

    “是谁欺负你了么?有人打你了吗?”

    然而老人并未起来,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痛苦:“我不起来,我要见记者,我要请求被采访。”

    他靠着自己的行李,眼中有点未干的泪痕,口音不似南都市本地人,穿着打扮风尘仆仆,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沈闲一站在人群之后,皱了皱眉头。

    有好心的女人上前去扶浑身是伤的老人,一边说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先去医院看看再说吧!老人家你一身伤一直拖着不是办法!”

    没想到的是,却不慎触碰到老人手臂上的伤口,疼得老人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哪怕如此,老人还是无力地推开了好心人,说:“我不要起来!我要求被采访,我要记者采访我!”

    十一月,寒冷的风从南都市上空吹了过来,沈闲一再次拢了拢衣服,打开包,从包里拿出记者证和相机,一边轻轻推开人群,一边说:“麻烦让一让,我是记者。”

    众人让开一条道,皆好奇地看着她。

    围观的人群之中,有看热闹的,也有真心关心这个外地老人的,还有纯粹就是好奇,站在这里围观的。

    沈闲一走到老人面前,将记者证挂在脖子上,举着相机,缓缓蹲在他面前,说:“老先生你好,我是记者,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老人看着她,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中装满了无可诉说的凄凉。

    沈闲一一边拿着相机,一边小心地去搀扶他。

    “天气很冷,地上很凉的,您身上有伤,有什么话,我们先起来再说,我是南都日报的记者,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

    老人忍着隐约的疼痛,扶着自己的行李,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一起来,看着沈闲一,悲伤更甚:“你们媒体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姓张,从叶县张家村过来,两个多月前,我的老伴患了重病,我唯一的小女儿青儿特地请了假,从学校赶回来看她,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竟然就是这么去了,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此处,张老先生忍不住老泪纵横,他抬起布满厚茧的手,擦了擦眼睛,好不容易才停止了低声的哭泣。

    沈闲一举着相机,一面安抚着他的情绪:“张老先生你别难过,逝者已矣,为了让她安息,活着的人更加要万分珍重。”

    张老先生平复好情绪,继续说:“我的青儿死了之后,我的老伴也随之病情加重,至今还卧病在床,说句话都难,我悲痛万分,终于是将青儿好生安葬了,埋在了张家村后山,然而一个月前,我干完活,去后山看的时候,突然发现青儿的坟被人给刨开了,我吓了一跳,直觉不对劲,找人帮忙,挖开了青儿的坟,打开棺材一看,发现青儿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就连青儿陪葬的手机都不见了!真是作孽了,老天要折磨我们老张家……”

    沈闲一将相机挂在脖子上,从包里拿出本子,飞快地记录着。

    因为职业习惯,她的包里放的不是梳妆镜,不是化妆品,而是长期备着相机,本子,钢笔。

    记者这个职业,看似人人都可以做,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沈闲一工作不过几年,便有了多多少少的职业病。

    张老先生继续说着:“一发现这个事情之后,我马上就找到县里的派出所报了案,但是县里的派出所只是说调查调查,拖了半个月,也没见消息,我坐车去县上问,得到的都是敷衍,虽然只是尸体被偷了,又不是丢失了多大的财物,死了人什么的,他们也没放在心上,但是青儿人都死了,为什么又要遭遇这样的事情啊!这不是造孽是什么?我只好拨了青儿的手机,没想到真的有人接了,接电话的是我们村里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叫做张让,张让虽然没有承认青儿的尸体是他偷走的,但是却威胁我,不要再去派出所了,否则他就要找人打断我的腿,青儿的尸体肯定是他偷走的,他怎么能这么对待青儿呢!青儿死了,也不让她安息!”

    张老先生显然极其喜欢他的那个小女儿张青儿,一提起张青儿的死,还有张青儿的尸体被侮辱,便悲愤填膺。

    沈闲一将要点记录下来,问道:“那么然后呢?”

    张老先生说:“打扰青儿安息,还要威胁我这个老人家的人,我怎么能任由他猖狂下去,我去派出所,告诉他们,尸体被张让偷走了,让他们调查,但是县里派出所再去给青儿的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又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作罢,让我回去,我怎么能看着张让得意,他要是再伤害死去的青儿该怎么办?我想要找回青儿的尸体,于是我决定单独去找张让,如果能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就能放心了,几经打听,终于知道了,他正在南都市,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张让,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念在同村,他和青儿还是小学同学,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没想到他竟然和他的同伙将我给打了,我身上的伤,都是他们打的,记者小姐,你们媒体,一定要帮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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