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都来客 (第2/2页)
你不走,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你!”独孤朔说着,和衣躺在柳凌微身边。 “你先放开我!” “我若放开你,你又要走,你便这样躺着吧,我们像小时候一样!”听了这句话,柳凌微突然不说话了,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独孤朔见她不言语,又满脸泪水,遂掏出手绢,仔细擦拭着。 “这手绢,这手绢你还留着!”柳凌微看着手绢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留着,你送我的东西我当然得保管好了!”独孤朔说着,犹如孩提一般,只惹得柳凌微越发泪眼迷迷了。 两人如是这般躺着,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不知何时柳凌微的xue道解了,但她听着独孤朔的呼噜声,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强忍着舍不得动,直至天微明时才起身去了。 独孤朔与柳凌微的父亲本是同窗好友,两家相交多年。两人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皆为关陇士族之后,独孤朔之父因反对二圣临朝被下狱,而柳父因檄文讨伐武曌废李显之事被流放,女眷全部充官妓,柳凌微之父死于流放途中,母亲自缢而亡,柳凌微也投了淮河。武皇登基之后,大赦天下,免了独孤父之罪,辞官归家之后不久便去世了。 独孤朔一觉醒来不见了柳凌微踪影,四下寻了一番依旧未见踪迹,想着该是走了,一时失神一般,瘫坐在屋子的台阶上。 也不知过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个声音,独孤朔抬头去看,原是柳凌微提着菜篮回来了,独孤朔见了一把抱住,当即失声哭起来,良久才道:“我以为你又撇下我走了!”柳凌微也轻轻搂住独孤朔,说道:“天下之大,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离开这儿我还能去哪儿?”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坐在台阶上,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两人也说着往小时候的欢愉,不知不觉已然天色晚了。 那时候他们不过七八岁,没有一般心事,自由自在,好不快活。转眼亦是七八年光景了,已然物是人非了。 一连数日,独孤朔皆不去内卫,连人整日说话,不觉就是一日光景。 这天,内卫司众人正在商讨南北衙之事,武庚纪忽问当值众人道:“南北衙之事由谁总理?”堂下众人借不言喘,武庚纪略有怒色,叫道:“独孤朔上来回话?”许久不见动静,众人面面相觑,一人禀道:“回大人的话,独孤统领已有两人不曾来司里了,南北衙的案子由独孤大人总理,我等查办!”
武庚纪听了,怒道:“岂有此理,案情如此紧迫,他却不亲理,是何托辞,去,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老夫就在堂上等他!”那人悻悻地去了,刚出门碰见徐胃、上官衣等人,见其神色慌张,便问了几句,了了事情缘由,徐胃直奔了独孤朔家中。 当时,柳凌微早早出去了,徐胃开门进来,见独孤朔依旧未起,连连几声惊吓,扰了他的梦境,气的独孤朔骂了徐胃几句,待洗漱罢了,便同往内卫司去了,一路上徐胃将司内情势说与独孤朔听了,他只是点头应允,并不作声,徐胃替他捏了一把汗。 临走之时,独孤朔留了字条给柳凌微。 “独孤朔见过大人!” 武庚纪听了,头也不回,呷着茶说道:“数日不来当值,你可知南北衙之事情了?” “回禀大人,南北衙之事已有眉目,还请大人再稍作宽限,等鱼上钩、等鳖入瓮,即可收网,届时水落石出!”独孤朔如是说了,原是他虽不去司里,但私下指挥杨忠等人按他计划诱使来俊臣入网,此刻被武庚纪一问,故意卖个关子。 “好,诸位同僚看看,这就是陛下盛赞的副统领,内卫办差,不在声势浩大,而在周密谋划,运筹帷幄。老夫知你陇右之事劳苦,这几日好生歇,等事情办妥了,再为你请功!” “卑职谢过武大人,大人,卑职近日身体有恙,想告假几日,望大人允准!”独孤朔借机说道。 “准了!哈哈,回去好生歇着,有你一言,老夫心里踏实多了,罢了,今日堂对便到此,诸位请便吧!”武庚纪如是一说,众人便散了。 独孤朔远远喊住李曾,说道:“李掌使,陛下口谕!”李曾自知他被武皇传去了明堂,如是一言,便要跪听,被独孤朔一把扶住,说道:“此乃秘密,不可跪听!”李曾便揖手恭听。“近来来俊臣告陷武氏诸王谋逆,又罗织李旦、李显与南北衙一同谋反,实乃可憎,朕特命大统领晏清芳携副统领独孤朔,诏庭司一干人等秘密查明,择日奏请!”李曾听了,当真以为是武皇之名,遂悻然受之,言道:“陛下垂怜,臣万死不辞,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独孤朔见了,心中一阵冷笑,嘴间说道:“此事陛下托付你我二人,若是走露风声,便是灭族之罪,烦请掌使万不可与他人言说,亦不能明察专办,需暗地里动手!”李曾听了,揖手道:“谢独孤统领提携之恩,李某定当铭记心中,时时感念,请大人放心,李某的嘴可是出了名的严实!” “好好好,当下便有要急之事,可我身体有恙,实不能亲去····”未及独孤朔说完,李曾抢先说道:“大人只管吩咐,卑职绝不含糊!” 独孤朔便在李曾耳边私语几句,李曾唯唯诺诺着仰首去了。 原是这几日与柳凌微说话,独孤朔从话里话外得知郭林遗所持名单、南北衙、营州之间确有联络,内卫得知南北衙谋逆之事确也是从来俊臣奏折中知晓的,所以来俊臣肯定知道了其中的秘密,眼下只需盯紧来俊臣,看其与何人来往,便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主谋,况且此番,独孤朔为了保护柳凌微,自然会将一切事端推脱到来俊臣身上,即便是扳不倒他,也能罗织他一个诬告皇戚的罪名,在此,若来俊臣所奏属实,那柳凌微背后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来俊臣,定能查到是来俊臣高密,届时来俊臣也会被杀,内卫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如是计划定了,独孤朔自脱身出去,遂急急往家去。才出宫门,却被裴策拦住了。 裴策一脸坏笑道:“好几日不见你人影,本来要去家里找你,适才碰见徐胃说你被武大人请了去,便在左司门口等你了!” “等我作甚,近日身体抱恙,不便饮酒,改日,改日!”独孤朔说着,侧身便要走,被裴策一把拽回来,笑道:“今日不找你喝酒,有喜事与你说!” “喜事,眼下秋凉心寒,能有何喜事?便是有,紧着说了,不妨我早些归家去吧!” “此处人多嘴杂,不便相告,须到我府上一叙,再者你孤身一人,为时尚早,归家亦是无趣!”裴策说着,忽看着独孤朔笑道:“莫不是你金屋藏娇不成!”独孤朔担心闹得欢了,少不得裴策又要跟去家里吃酒,万一撞见了柳凌微,怕再惹出事端,遂应允着往裴府中去,才出宫门,便见徐胃、上官衣等人等着,便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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