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黄皮子来了 (第1/1页)
夜。万籁俱寂。几颗孤星缀在西南边。 一个削瘦的身影披着一件黑色长羽绒服出现在狗剩家的村东头。身影步伐很快,佝偻着腰,看起来很小心谨慎。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一个苗条的女人。 女人狞笑着,在寒冷的空气中伸出鼻子嗅了嗅,将视线锁定在前方不远的一个平房前面,那里正是狗剩子的家。 来到了狗剩的家门口,伸头朝里看了看,看着狗剩家亮着的灯火,敞开的大门,女人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情。 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客厅里摆着一张椅子,椅子前摆着一个小破桌子,上面铺着红布,红布上有三只碗,一双筷子还有一个毛线小球。而在那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坐着一个穿着青色道袍,头上梳着道髻的年轻道士。 自己嗅到的那股法术印记气息,此时没有出现在狗剩子媳妇身上,反而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身上。这让隐在黑暗中的女人震惊不已。 女人下意识觉得不对,刚萌生出退意,便听得年轻道士轻嗤一声道:“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嘛?” 一瞬间,周围环境竟然如凝固一般,飘落的雪花停在了半空之中。女人惊恐发现自己周身无数道强大气息牢牢锁定了她,这种程度的强大绝不是她能抗衡的! 女人当下发作,可法力尚未施展,那周遭的恐怖气息仿佛如凝固一般就把这女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停止了挣扎,选择束手就擒。 年轻人见女人这般反应,好像在意料之中一般,摆出一副满意态度,端坐在太师椅上摆出手势,请女人进屋。 女人已是砧板鱼rou不得不从,顺从的进了屋。 当女人暴露在灯光之下,才露出真容。 这女人身穿一件黑色长羽绒服,遮盖住了身形,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绣花鞋。鞋子上还有点点雪花未化。 等进了屋,女人也不拘谨,顺手脱了外面的羽绒服,露出一身打扮来。 一身黑色复古真丝旗袍尽显身材,凹凸有致,腰线和身段被勾勒的淋漓尽致,胸脯饱满,呼之欲出。旗袍的上三颗扣子没有系上,裸露大片。 如果没有脸上夸张的腮红和涂得白的吓人的脸色,或者裸露在外的地方没有暗黄色带着油亮的毛发层层覆盖,她倒也算个美人。只是现在,却让人有种作呕的诡异感。 这年轻道士自然就是袁怀,他既然答应了狗剩子,就要帮他彻底解决这件事。 狗剩子一家被他藏到老神仙家暂避,而现在的狗剩家,对于眼前的黄皮子来说,就是龙潭虎xue。 黄皮子上下打量着袁怀,随后恭敬自报家门道:“奴家乃此地一地灵,与此家主人有怨,今日特来了结因果,敢问上师为何拦我?” 袁怀不客气道:“哼!大胆妖孽,你所谓此家主人是我恩人。小小黄皮子也敢在此造次!” 女人伏地就跪,半带惊恐泣不成声道:“上师明察,此地主人好狠毒的心呐,不顾人性,使我五个孩子冻毙于风雪之中。可怜我那孩子们,出世还不足一月。此等恶人,比妖更不堪呐。还请上师主持公道。” 女人声音尖利如针,每个字发出,都像是钢针扎在耳膜,让人极度不适。 袁怀怒道:“妖孽还敢狡辩,你风雪蒙难之时寄居人家中,不知感恩,先害人中年丧子,后又害主人性命,还不知悔改!” 女人一听上师发怒了,当下把身俯的更低,连声讨饶道:“上师饶命,上师饶命。” 袁怀平静一下道:“也罢,谅你丧子之痛也是天怜,这家人也有过错。天道因果又岂是我一小道能揣度的。但此间主人与我有恩,我不能不管。” 说罢,掀开三只扣上的青花瓷碗,对女子道:“今日小道便请上天度一度你的对错,这三只碗中只有一个有物,其余皆空。若你猜对哪个碗中有物,便饶你性命,小道也不再管你之事,若是猜错,你也莫要再心有执念,就此退去,莫要再扰。” 女人听闻,三角眼里透出精光,似在思索这件事。 袁怀不满道:“怎么,不愿?” 女人当即摇头恭敬道:“上师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家愿。” 袁怀道:“既然愿,那就立下誓约吧。”
女人道:“是。” 当即三根黑乎乎的手指扣紧放置在眉心,起了一个心誓。心誓如果违背,必有心魔,对精怪来说很有约束力。 袁怀满意道:“你倒也是个识时务的,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说罢,放好小球,扣下三只碗,挥动自己的大手开始移动三只碗。 本来移动还只是正常速度,结果没想到这速度越来越快,只能看到红布上的三个青瓷碗移动中都带着残影,那双大手干脆就无法看清。 女人极力的分辨着,三角眼里的小眼珠嘀哩咕噜的转个不停。 得约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三只碗终于停止了移动。 停止的一刹那,三只碗的碗沿整齐的在一条线上,丝毫不差。 袁怀道:“猜吧,看看天帮你,还是帮我。” 女人拼尽全力想用法术透过瓷碗看到结果,却发现总有一团雾遮挡,朦朦胧胧看不清,就像是看这年轻道士一般。 袁怀嗤笑道:“就你这点道行,就别白费力气了。” 女人谄媚的笑了笑,随机又认真观察起来。 袁怀也不着急,就那么抱臂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个钟头。 这期间女人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混着脸上的腮红脂粉滴落下来,脸上的妆都花了,显出了脸上细密的黄毛。 袁怀不急不缓,声音平静道:“再等下去,可就是鸡鸣之时了,鸡鸣灯灭天亮了,你便不能留在人家了。” 女人低声应道:“奴家知道,奴家知道。”黄毛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再选不出来,天明之时,她就要输了,杀子之仇,此生都无法再报。 最终,她还是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指,指着中间的碗颤声道:“奴家猜,是中间这只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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