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空劫_第一章 瑞雪兆丰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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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瑞雪兆丰年 (第1/3页)

    十一月份,秋天的凉风渐渐开始转为冬日的寒气。

    但莫家村的孩子们并不在意这其中小小的变化,或者说完全没有感觉,毕竟如何吃饱穿暖向来是大人们该考虑的。上树下河,遛狗捉鱼仍旧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乐趣。

    临近午时,几个七八岁的小孩仍旧在村北的小河里弯腰摸索,尝试着能不能为午饭加一点荤腥,吃饱的人总想着能再吃好一点。

    时不时地,几人之间就会爆发出一场泼水大战,爹娘的怒吼和棍棒早就抛之脑后。

    其中一个小孩隔一会儿就会看向岸边,待看到熟悉的身影仍在原地,就再弯下腰寻觅。

    距河边百米,大树的枝干上已经没有多少叶子了,冬日对花草来说是灭顶之灾,对久经岁月的大树却只是一场蛰伏,下一次的荣光,就在三个月之后。

    树下,一个小孩儿靠着树干闭着眼假寐,身形有些瘦小,皮肤倒是很白。

    一阵凉风吹来,小孩儿只是缩了缩身体,没有睁眼,自然也没有发现他的面前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人影。

    这是位老者,满头鹤发并不约束,整整齐齐地散在肩背之上,颌下一缕白须微荡,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称得上是驻颜有术,想来年轻时也是位风流倜傥的人物。

    老者一身玄色袍服,负手而立,注视着树下的小孩儿,眼神中有一丝探究。

    莫家村的位置有多偏僻?每年来收税的小吏总是要和村长抱怨上几句,这时候村长就会惯例递上几串‘孝敬’,感谢大人不辞辛苦来拿走税粮。交完税粮的莫家村还能维持着自给自足,遇到好年景,还能存下来些余粮,幸运的是,莫家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遇到大的天灾,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老者这样的人物,与平凡的莫家村之间,是不可能产生什么联系的。

    莫小二靠着树干,努力地让自己‘自闭’起来。

    他有一个秘密,他可以记住所有‘感受’过的东西: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摸到的,所有的一切都能完完整整地记在脑子里,不会忘记。而当所有的信息在脑子里整合起来之后,他的感知会更为‘深刻’,万事万物在他的感知里是另一番样子,到处都布满了‘光点’:它们被花草树木自大地中汲取,运送至叶尖;它们在村民们的身体里流转,有人明亮有人暗淡;它们在夏天升腾,在冬日里沉降。

    莫小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这些,他也没有精力去考虑,因为,这个‘能力’是有副作用的:头疼。

    他的头总是很疼,不是外伤,是一种脑袋里边的疼。自出生起,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五年,有时候轻,有时候重。睡觉的时候最轻,和人说话的时候最重。依靠疼痛轻重变化的规律,他摸索出了一种减轻疼痛的方法:自闭——不去接收那些信息,截断自己与外界的连接。

    这个方法是他在三岁的时候想到的。

    刚出生,他因为头疼,哭声总是止不住,父母的心情由喜悦到担忧再到厌烦,村民们说这是惹了神鬼。

    两岁,经年累月的痛苦脸色让一家之主的爷爷大骂晦气,村民们说这是多灾短命的面相。

    三岁,拿破布蒙眼睛,拿棉花堵耳朵,天天躲在床上的他被哥哥拖出去给伙伴们观看,村民们说这是要变瞎变聋了。

    五岁,也就是现在,他的行为已经趋于正常,不再借助于外物就能勉强达到自闭的状态,村民们已经忘记了村子里有个‘怪小孩儿’,遇见了最多用怪异的目光瞥一眼就匆匆而过。

    五年,是个漫长的过程。有时候,莫小二会想一想与感知无关的东西,这对于缓解头疼很有效,比如说死亡。莫小二没有见过死人,他只听过父母谈论村子里逝世的长辈,他们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爷爷听了这话大发雷霆,骂了父母一顿,莫丰年看得出来,爷爷是在害怕,害怕死亡。

    莫小二不怕,他在想:‘死了的话,头疼是不是也没有了?’

    自闭的莫小二突然感觉额头上有一点凉意,睁开眼,抬手在额上一抹,半片雪花在指尖融化。头疼加重,他感知到指尖处一些细小的光点因为自己的体温正缓缓升起,同时,稍大些的光点也密密麻麻地飘洒了下来,覆盖了他整个感知范围。

    “下雪了!下雪了!”

    河水里的孩子们看到了雪花,欢呼起来。

    莫小二重新闭上眼,面色依旧。

    至于那位老者,早在第一片雪花落下之前,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

    莫家村下雪了,这是件大好事,因为一场雪往往预示着来年的丰收,村子里唯一的秀才逢人便要说一句‘瑞雪兆丰年’。

    村民们其实不懂什么‘瑞雪’,他们只相信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经验:积雪寒冷能冻死害虫,雪水融化,能滋润秧苗。但这些不妨碍他们把‘瑞雪兆丰年’这句有格调的谚语与朴实的土话结合起来,说出一番以“常言道:瑞雪兆丰年……”为开头的独特见解,以展示自己在种地这方面的能力。

    总之,所有的村民都相信,明年一定有个大丰收!除了那群只在乎谁的雪人更高的孩子们。

    村长也是这样想的。

    雪花就在众人的欢声中一直下呀下,下呀下……

    下雪的第一天,村长心情大好,在院子里挖出一坛陈酿,小酌一番。

    下雪的第三天,村长冒着雪到田间地头用手量了量积雪的厚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雪的第六天,村长有些坐不住,在屋檐下走来走去,看着雪花飘扬。

    下雪的第十天,村长慌了,村里面有几家村民的房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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