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 老鼠药(一) (第1/1页)
刚进11月,天还算不上冷,陈大娘却早早就把棉服拿了出来。这不是她的棉服,是陈大爷的,她孩儿他爸。 早几年,陈大爷大冬天还能穿着只加一层绒的外套和薄薄的毛衣在大街上晃悠,但是那件事后,他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才早早地就穿上了棉服。 “老陈!咱村就你穿棉衣穿得最勤快,这天刚冷你就捂上了。”村里人打趣他。 老陈两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听到别人的揶揄也只是笑笑,不搭腔。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哲学,谁也别想把他从他的舒适圈里拽出来。 老陈怕冷,这事儿在陈家庄不是新闻。但让他怕冷的那件事,当时可让人茶余饭后当笑话讲了很久。哪怕是现在,要是有那好事的人多嘴问一句:“老陈!你这怕冷的毛病是怎么得的?” 他还是会事无巨细地全部给人家讲一遍,别人听个乐,他也找个说话的人。 老陈不是话多的人,跟老伴儿结婚40年了,两个人平时说话的时候也很少,很多时候都是在默默做事。独生女儿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南方生活,沉默寡言的老陈和女儿并不亲近,虽然南方比北方暖和很多,但是女儿几乎没有提过让这老两口去南方找她生活,老陈也习惯了家乡的一切,没有想过离开。 插着兜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老陈买了半斤rou、两斤土豆回家。 “做个烩菜吃。”老陈到家,冲着客厅喊了一声,陈大娘正坐在客厅椅子上做针线活,听到声音,她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声:“好。”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洗手,开始处理食材。 这时候,老陈从杂货间拿了个苹果出来,犹豫了好久,还是走到厨房:“苹果能吃吧?” 陈大娘放下剥皮刀,气不打一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陈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每次见到装在袋子里的苹果总是有些憷得慌。 陈大娘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拿了个苹果,用削过土豆的刀削了苹果,削好了拿给老陈:“吃吧!没毒!” 老陈笑嘻嘻接了过来,陈大娘气也消了,又接着去给他做烩菜了。 老陈之所以有这么多“讲究”还要从3年前那件事说起。 秋收刚过,老陈家把刚收的玉米放在杂物间的粮食桶里。大丰收的季节,家里的老鼠也开始活动起来了,一年一度的大餐时刻它们可不会错过。
陈大娘拿着扫把、铁锨赶了几次,老鼠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猖獗,还把家里放在杂物间的苹果咬烂了好几个。 陈大娘气不打一出来,略微思考了下就决定给这帮小家伙下药,她看了看被咬烂的苹果,心生一计:你们不是爱吃苹果吗?好,我就让你吃个够! 她买了药粉,用水拌了拌,把最上面那个被咬烂的苹果涂上满满一层药粉,然后又放回苹果袋子里,弄好这一切,她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就等着第二天给老鼠收尸。 可是,这一夜还没过去,她就差点给老陈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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