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耍性子 (第2/2页)
,无有割据之祸,制衡之术可谓登峰造极,然武备难振,国家履受劫难,今日几近灭亡。 若我等继续抱残守缺,心存重文轻武之念,只为制衡与争权,难免重蹈覆辙,终至灭亡。 为救亡图存计,当改弦易辙,以武为先,便如元虏之长处,当学尽学。 且江公之贤德,世人无不称赞,若我等犹存疑虑,又何人可用可信? 且诸卿扪心自问,反对乃是出于公心乎? 当此之时,罔顾实情而计较区区权力,何谈复国?朕不若退位,潜逃海外苟且此生,免得被元虏擒获吃那羞辱!” “臣死罪。”众人再拜。 “官家身负社稷之重,如何敢有任性之心?”杨太后说道:“诸公出于公心,即便失当亦当宽容以对,切不可任性妄为。” 说了儿子,杨太后又对群臣说道:“妇人无知,本不该置喙国家大事,然尔等强行进谏,要改陛下诏命,置陛下权威于何地? 权威不在,如何统领百官,又如何号令军民,如何能够恢复江山?” “孩儿谨遵教诲。” “臣知错。” 君臣措辞不同,态度一样,都是认错,不过皇帝是不能有错的。 赵昰说道:“诸卿公忠体国,毋庸置疑,然国事艰难,当相忍为国,万事为社稷计。” “臣谨遵圣谕。”众臣应下。 “既如此,以江万载为平章军国重事,统管大局,以应贼虏。”赵昰再次强调了自己的任命。 “臣必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江万载领命。 陈文龙拜道:“臣为御史中丞,有过必谏,如今文天祥下落不明而陛下以其为执宰,若其已经降元,人心必然震动,朝廷威严将荡然无存,陛下当改。”
赵昰回道:“朕得授天命,知未来事,文天祥已潜逃,正南下途中,旬日必至,卿不必疑虑。” 陈文龙说道:“臣无疑虑,然军民无知,难免多有非议,此与陛下及朝廷威仪有伤,殊无必要。 且其未归,终有变数,目下朝廷未稳,不应行险,当以稳妥为上。 且李庭芝困于扬州,音信阻滞,其就枢密使职,军令不能通达,中枢无以号令军伍,并非良策。 当改李庭芝为右丞相,再以贤能为枢密使,如此方能军政通顺,如臂指使。 臣妄言,冒犯陛下威仪,当去职以谢陛下。” 皇帝可以耍性子,大臣自然也是可以的,赵昰不知道陈文龙是赔罪还是想撂挑子,却知道不能同意他去职。 因为陈文龙说的是对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知道文天祥的经历,难免寄予厚望,却是想当然,因为跟随南下的十余万军民不会相信一个不知所踪的人。 再说任命李庭芝为枢密使,确实让军事执行出现了阻滞,毕竟不能去扬州找他签字不是。 “卿一片公心,朕若不能体察,何谈相忍为国?”赵昰说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朕自当纳忠言。 便罢文天祥右丞相之职,待其归来再行任用,进李庭芝为右丞相。” 赵昰环顾诸大臣,略微思考了片刻,又道:“张世杰权知枢密院事,赵吉甫、杨亮节同试签书枢密院事。” “臣谢陛下信重,必肝脑涂地以报!”杨亮节立刻出列拜谢。 赵吉甫愣了片刻,跟着出列拜道:“臣乃宗亲,按制……” “按制朕当于开封登基,可行乎?”赵昰用反问打断了赵吉甫的说辞。 历数各朝,宋代的外戚和宗亲最没存在感,为何?制度不允许他们出仕,朝臣不允许他们跋扈,只能当個小透明,赵吉甫出任实职确实是违制的。 “时事移异,今非昔比,用人当以贤德,不能拘于身份,无论军兵、庶民、学子亦或皇亲国戚,但有所长,皆可任用。万众一心,尽展所长,何愁贼虏不灭?” “陛下英明神武,臣谨遵教诲。”众人再次拜下。 “诸公请起。”赵昰虚抬双手,说道:“中枢既定,今日赶制衣服、旗帜,明日入温州城,接受军民朝拜,再广拟布告通传天下。 其余官佐名单,江公领诸卿商议,诸卿当以江山社稷为重,相忍为国,搁置争议。 朕年幼,精力不济,且不通细务,先行离开。” “有劳诸公。”杨氏行礼。 “臣敢不尽心。”诸臣回礼。 感觉心力交瘁的赵昰拉着杨氏的手,往回走去。 八岁的身体,不但小,还短,天才擦黑就累的不行。 目送赵昰离开,江万载说道:“陛下虽幼,却英明果决,能纳谏,可容人,诸位不可轻之。” “理当如此。”诸臣表态。 “既如此,便起草登基诏书,着人雕刻印玺,制黄袍、旗帜,备车驾,点选御前侍卫等……” 大臣们承认了皇帝,还得让军民见识一番,要准备的东西不少。 皇帝要求从简,那是皇帝懂得治国,大臣们坚持从简,那可就是不懂事,自然力求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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