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第二章 大雾起、北风烈 (第1/1页)
寅时三刻,大雾弥漫住整个定江北岸,从博望坡到靖北军大营,十步之内已经辨不清人影,而此刻北魁军的后军尚为动起来,围绕着靖北军的第二道营寨已经是十几万人攀附围攻,靖北军防线岌岌可危。 博望坡阵前的那几十个铜锅还在散发着浓郁的雾气,融入这白雾之中,不断往定江大营方向吹去。 进攻的北魁军不畏生死,远处的催命鼓不停的捶着,而靖北军守在营寨的人也在迷雾中挣扎,魏吉的伍长已经战死了,他成了临时伍长,如今白雾中远处的战友都看不清楚,他们只能凭借本能在防御。 “伍长,我看不清下面的魏兵!” “不管他,用长枪,往下捅!” “火油枪往下,无差别喷射!” … 现场一片混乱,惨叫声从虚空中传来,也不知那声音来自战友还是敌人,大家看着背后的迷雾,都感觉没有退路了,只觉得这夜晚特别漫长。 “父帅,父帅!” 一个身穿光明凯的年前将领走上了帅台,跪下道:“父帅,雾气太大,现在看不清楚魏军的攻击,本来我们将大部分防守集中在前军阵地,不过目前两侧魏军也开始攻打了,而且攻势猛烈,三面围攻,我们人员不足!请父帅示下,否则最多不超过一个时辰,总有一个方位会被攻破!” 一旁的严雍劝说道:“主公,差不多了,该动用了!” 钱玮叹息一声:“可惜,独孤文钦还没有尽全力,本帅就不得不使用了,本大伤人呐,若我手中再多四万兵马,今夜他一定进不来!” 钱玮对钱毅吩咐道:“去吧,执行军令,马上退到中军来!” “是父帅!”钱毅领命而去。 钱玮又对严雍说道:“伯龄,如今江面有雾,派小船去通知子昂,让他往岸边靠,随时准备接应。” 严雍略有担心的问道:“大帅,这一步之后,恐怕那边就要动起来了,您的安危!” 钱玮笑了笑:“去吧,无妨,十万军也未必留得下本帅,何足惧哉,久闻浮屠铁骑之名,今夜就要见见。” … 寅时末刻,魏军博望坡大营,远处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如打雷一般的声音,持续了一刻种,空气中有一种浓烈的血腥之气,独孤文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钱玮,算你狠!” 一旁的独孤若弥神情关切的上前问道:“父帅,钱玮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独孤文钦咬牙说道:“他炸毁了第二道防线,如今突破两道防线损失已经接近十万人,这个疯子,这次若不能杀他,日后恐怕再无机会,我们拿下江北又如何,还是败了!” 不过很快独孤文钦又笑了:“可是即使如此又如何?击鼓,命剩余将士就地构筑防御,清理障碍,安排送受伤的回大营,后军出动与前军、中军汇合,我们等!风总有停的时候!” 这响动同样惊动了隐藏在密林中的浮屠铁骑,战马都忍不住有些躁动。 罗克敌:“殿下,这什么动静,这么大阵仗!” 拓跋宏:“钱玮把第二道营寨給炸了,自损三千,杀敌过万,好买卖!” 李存孝:“但是路平了!” 拓跋宏:“平了!” 罗克敌:“殿下,该我们去杀人了吧?” 拓跋宏用手指了指天空中的雾气:“还不到时候,等这个东西,再过一段时间,钱玮就该发现不对了!” 李存孝大惊:“殿下,您是说这雾有问题?” 拓跋宏看了看身后狼神祭坛那三个哲别,回头对两人说道:“问问他们,那是狼啸失魂烟,漠北狼神祭坛炼制,今天晚上放的烟,怕是掏干了漠北过去二十年的库存了吧,当真舍得,这个烟可迷人心智,普通人到没什么,功力越深厚的人,运功的时候越容易气血翻腾,可阻真气运行的速度,这一夜之间,丢下去二十多万人,留下最后的王牌,舅舅想要的看来也不仅仅是想杀一人啊,是要留下整个靖北军的。” 李存孝追问:“钱炜不会发现吗?以他的功力,这个烟对他影响不大吧” 拓跋宏道:“仗都打起来了,发现又能如何,风向向南,他只能硬扛着,舅舅连自己进攻将士都敢毒,谁能比他更狠,今天是血月之夜,等他运功运行真气过十二周天,估计会发现不妥之处,只是未必马上能应付。”
整个靖北军营地展现出一种奇特的局面,一部分北魁军就地列阵守卫,一部分北魁军照顾受伤的同袍后撤,清理路障,铺设道路,而退到中军的靖北军也同样做着加固防御、撤退同袍的工作,而靖北军中军三万赤甲军严阵以待!这是靖北军中的精锐步兵,每人皆身披红色锁子重甲,手拿巨盾长枪,以三层枪阵列阵,密不透风,进一往无前,退稳若泰山,如今他们的任务就是等待,等待那浮屠铁骑杀入中军的时刻。 在长达一个时辰的等候中,气氛显得异常的压抑! 卯时初刻,风弱了,雾气开始渐渐散去,远处天边开始显现一丝亮光。 博望坡大营,独孤文钦大喝一声:“传令击鼓,后军出动!尽数压上,猛攻两侧,一定不能让左右二军回援中军!” 后军大将领命而去,后军出动,往靖北军大营而去。 魏军大营中一阵红色的狼烟直冲云霄。 “月黑风高杀人夜,浮屠地狱现人间!” 拓跋宏大笑一声:“风向变了,该我们准备了!” 大声传令:“众将听令,上马,持槊,浮屠地狱,百鬼夜行!” 一万浮屠铁骑,上马、带百鬼面具、瞬间真如地狱百鬼降世,罗刹夜行之状。 拓跋宏骑马目光环视一圈,随后大声言:“今日不为破万军,只为杀一人,所有浮屠铁骑,不要缠斗,护卫我前锋八骑直入中军,今日以后,天下再无可抗浮屠者。” 万槊指天,天空中渐渐有红霞裂开天际,血月西垂,定江有微光浮现,风行开始转了,薄雾也消散了,此时北府中军一道赤血色烟柱升空,一万浮屠铁骑动了、背后还有十万北府骑兵,如锋利箭矢直插靖北军中。 钱炜、独孤文钦、还有水军战船上的陈子昂皆言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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