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淮风流_第五章:大漠奇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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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大漠奇缘 (第4/4页)

不转眼地望着他,阮天涯也未在意,仍低头吃喝,狼吞虎咽,等到杯盘狼藉,擦嘴一抬头,好怪,那美少年仍在瞧着自己笑,他前面也摆着几个杯盘,一壶马奶酒,盘里的菜都未动过似的,再一看自己桌上,却个个碗底朝天,心想:“他定是笑我吃得狼狈相。”

    因此饶是阮天涯是个豪放少年,也不禁有点忸怩。

    那少年对他一拱手道:“这位大哥好食量。”

    阮天涯被他这么一说,又是拱手见礼,虽是难为情,却也不好不理,也红着脸将手一拱道:“好叫你见笑。”

    说罢,起身就向内走,店伙将他领到房间去。

    大漠中的店房,可没有单间,在蒙古包中是大伙儿在一起睡觉,这店房中亦复如是,陈设亦再简单不过,一桌之外,靠里边就是一个大坑,铺着老粗布被褥,这房间还没有一个客人,阮天涯是太倦了,摘下宝剑,连同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向炕上一扔,即斜着躺下。

    正在朦胧间,忽听门声一响,睁开忪惺睡眼一看,见店伙又带进一个人来,似很矮小,高大的店伙在前面挡着,看不真切,阮天涯只是感到眼皮重有千钧,也未再看,头一靠枕,就再也抬不起来,一会工夫,即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阮天涯突然惊醒了,似是被刀剑出鞘之声所惊,练武的人耳目特别聪敏,从当初芸娘那手蒙眼剑法就已经得到应证,习武之人天生耳聪目明,任何异常声响都会使得警觉,并且养成了连睡觉也在戒备的习惯,阮天涯霍地翻身坐起,一看,吃饭时见到的那个美少年,立在炕前,手中正拿着自己的宝剑,而且被他拔出鞘来,那少年盈盈地含笑,看着自己,却毫无敌意。

    阮天涯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那美少年已笑道:“大哥睡得好香甜。”

    阮天涯可就不高兴了,心说:“你管我这多怎地,吃饭老盯着我瞧,说我的食量好,我睡觉你又站在炕边,说我睡得好香甜,我又不是你甚么人,怎这样好管闲事。”

    又见他拿着自己的宝剑,那是他自己平时从不离身的龙泉宝剑,即一跃下地,就要伸手索过宝剑。

    练武的人,从腰腿之劲上,可以看出功夫的深浅,阮天涯一跃下地,美少年微微一震,说:“看不出你大哥,好俊的功夫,这是第三遍好儿了。”

    美少年见他伸手要剑,嘴角一撇,似是在说:“瞧你,好小气。”

    阮天涯也觉到了,但仍未将手缩回,那美少年鼻头儿又皱了一下,霍地举剑递去。

    若他是还人家剑,就该剑把朝人,但他以剑尖前递,阮天涯是一言不发猛地伸手,这两下都急,眼看剑尖刺到阮天涯手腕,却见他倏地右臂一沉一圈,快似闪电,美少年手腕一麻,剑已到了阮天涯手中,这正是七十二擒拿手中的一招“猿猴摘桃。”少林的绝学,阮天涯师父,早年五龙上人钟千里曾云游江湖与各各门派高手都有过招,钟千里把他毕生的武功,毫无保留的传授给阮天涯,这种武功不宜女儿家修练,故薛芸娘当然不曾学得。

    美少年亦是行家,但似这般快捷,却还是仅见,虽是心中佩服,但阮天涯力大势疾,剑已脱手,仍自感到手腕微痛,美少年这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抚着手腕,眉梢蹙着,嘟噜着嘴,哪里像个少年,简直是个孩子。

    阮天涯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那美少年气鼓鼓地嘴儿一撇道:“人家好心给你拾起来,瞧你,哼!好小气。”

    阮天涯心想:“也许真是我在睡梦中,把剑蹬下地去的。”也就感到有点歉然,忙一抱拳道:“那么,我在这里谢谢兄弟。”

    阮天涯诚直淳朴,见这美少年比他小,又是这么天真,因此就脱口而出,喊他兄弟。

    那美少年却不服气道:“谁是你兄弟,谁大谁小还说不定呢,别不害臊。”

    说着话,嘴儿撇得更厉害,扬眉斜眼,一脸的调皮相。

    阮天涯不禁被引得哈哈一笑道:“好!那你说说看,你多少岁了?”

    那美少年高兴道:“好!我们来比,小的就是兄弟,可不许赖。”

    阮天涯道:“一言为定,我决不赖,你说吧!”

    美少年眼睛霎了两霎,眼珠儿一转道:“我才不上你的当,你先说。”

    阮天涯道:“先说就先说,我今年二十九岁了,现在该你说了吧!”

    美少年瞪大了一双澄如秋水的眼睛道:“你骗人,你是二十六岁。”

    阮天涯一愣道:“谁说我二十六岁?”

    美少年道:“我今年二十七岁,我是大哥,你当然只有二十六岁。”

    阮天涯哈哈大笑道:“你自己说过不许赖的,你倒先赖了。”

    美少年咬着嘴角儿一笑,一笑,露出了两个酒涡儿。

    阮天涯心里有点异样感觉,心里想道:“我这兄弟,倒是活泼天真得紧,只是有点娘娘味。”

    阮天涯遭到情场惨变,心里正感到空虚,这时结识了这个少年,虽连人家姓名亦还不知,但他很逗人喜爱,不由地也是一笑,这几天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一看,窗外仍是黑沉沉的,外面更是虎虎风声。

    阮天涯就问道:“兄弟,这时多早晚了。”

    那美少年道:“该是下半夜了。”

    阮天涯打量了他一忽,见他衣服仍穿得整整齐齐的,说道:“兄弟,你怎么不睡觉。”

    那美少年的眼睛从他脸上,溜到炕上,再又倏地缩回,脸上微红道:“我不困。”

    阮天涯道:“怎么一夜也不困,晚上又凉,兄弟出门在外就得多加些儿小心,病了可不是耍闹着玩的。”

    阮天涯说得诚恳,那美少年才说了句:“你管我……”

    后来听他关心自己,虽说阮天涯也无甚特别殷勤处,但他身世特异,心里说:“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因此,他很是感动,眼睛里也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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