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泉颍风流 (第1/4页)
一去江湖尽惹愁,今逢白露愈添忧。 我因花落生怜意,恨不挥剑划去秋。 涛涛东去的颍河水,奔流不息,一位身着劲装手握佩剑的少女,站在河岸边的一座八角亭上,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口角处。 她泪光中留露出无限的忧伤,晚秋的夕阳映红了颍河两岸,整个天空呈现出紫红色的晚霞。 少女口中喃喃自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她站在颍水边,秀美的长发披肩到腰间处,向前望去,只见天连水水连天,而在天水之间有许多水鸟在水面飞翔。 这少女大约十八九岁年纪,一身劲装外面披着一身雪白的斗衣,她一身白衣,和一头黑发,看起来十分夺目。 她痴痴地站着,颍河边,俗称:“颍河三百六十里,两岸南北人奔流。” 颍河是淮河上一段较大支流,流经陈州府下辖的信州(信阳)、汝南、陈康(周口)郸县(郸城)沈丘(沈丘、界首西),以及颍州府下辖的沈丘(界首东、临泉)、太和、汝阴(颍泉区)、顺昌(颍州区三塔镇)、焦坡、南照(颍上县南照镇)从南照直接入淮水。 那少女的面色,十分苍白,她丰腴诱人的朱唇,在微微颤动着,双手含在颊下,像是想张口大叫,但是始终未见她发出什么声音来。 而在她长长的睫毛之上,却滚动着泪珠。 泪珠越来越大,顺着她的睫毛缓缓流下,留在她脸颊上,又顺着她脸颊留在她口角处。 这时夕阳映衬下颍河,飘来一叶白帆,少女此时变得激动起来,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一叶扁舟,船帆前站着一位劲装佩剑少年,此时两个年青男女侧目相望,却各自说不出什么话来。 此时少女心中却是无比的痛苦,心中爱的那个人不爱她,但她心中却始终忘不了他,人世间情爱莫过于此。 颍河水流宽急,小舟一刹间就驶流过去,只剩下巴掌大小,眼看就要看不见船影,少女知道,这片船帆就在她眼前越去越远,终于连个巴掌的小黑点都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此时她在想,船上的那个人此刻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在眺望着河边,留着泪,他的心中一定比自己更痛苦,因为他跟自己一样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少女心头一阵剧痛,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八角亭内有一口古井,相传是欧阳修所修筑的,皇佑二年(1050)颍州遭遇百年罕见大旱,颍州这个地方,地处江淮与黄河之间,历史上屡遭旱涝水患之苦,特别是一到大旱年景,百姓庄稼颗粒无收,一到年末,辛辛一整年因为旱灾全付诸东流,百姓苦不堪言。 欧阳修心系百姓疾苦,颍任上两年,把百姓吃水放在第一位,他带领颍州百姓兴修水利,重视农桑,仅颍州地区欧阳修带领百姓修建的水井不下三十口,最早的一座就位于陈州府与颍州府所相邻的界首集(今界首县)。 少女颤颤巍巍地倚栏坐定,望着夕阳映衬下的颍河,紫红色的晚霞,渐渐转为浅紫色,又变成了灰色,暮色渐渐沉了。 这时少女泪水终于如泉而涌,落得更急了,只不过她仍不去擦拭,呆呆地望着河面。 也就在这时,少女的身后突然穿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随着那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的,似乎十分急促,但听起来也十分悦耳的银铃声。 一匹黑马,颈部系着两只碗大的银铃,正向河岸边急促的驶了过来,一到河岸边,马背上下来一位绯衣少妇,一个翻身,身形无比灵活,便来到八角亭内走近那少女身后。 那绯衣少妇至少也有二十五六岁年纪,眉目如画,面貌极其艳丽,但在这时候,她的神情似乎十分惶恐,显然是马不停蹄地奔了几十里路,是以她娇喘吁吁,她奔到那少女的身后,吁了一口气,道:“meimei,他,他走了么?” 那少女的口唇又抖动了半晌,才从她唇口间,吐出两个字来,道:“走......了。” 那少妇又踏前一步,道:“meimei,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呢?和他在一起!” 少女的泪水流得更急了,她道:“我跟他在一起有什么用,就算我一直在他身边,他也半点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他,他不喜欢我!” 少女最后四个字,是咬牙切齿讲出来的。 而那少妇听了,也陡地一震,身形突然向后退了几步,就在少妇身形后退时,那少女的右手一抖,只听得“锵”地一声,寒光一闪,紧接着,“飕”地一声,一柄寒光夺目的长剑,已然反刺而出,直刺向少妇! 这一剑,可以说是来得非常突然! 那少妇要不是因为听了少女的话,受了震动,那么她一定是逃不过这一剑的了!幸而她早后退了几步,否则以这一剑突然刺到她身前之际,那是绝无生还的可能。此刻,那少女剑势已弱了不少,那少妇突然一呆,身子猛地一侧! 虽然她逃得快,可是剑尖仍然“唰”地一声,将她的衣服,划破了几层。 那少妇花容失色,陡地向外跃开了几步,尖声叫道“素玉,你疯了?” 那少女陡地转过身来,她一直在流着泪,此时的八角亭外,两位武功超绝的女子,为情而大打出手,势不两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会让这个少女要置对方于死地呢? 在越来越浓的暮色看来,少女的脸色也格外苍白,只听得她道:“我疯了?我一点也不疯,我清楚得很,我再清醒也没有了,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走” 那少妇的声音有些发颤,茫然地重复着,道:“他……他为什么要走?” 那少女一顿足,道:“因为……因为他喜欢的不是我,是你!” 那少女的一句话,令得那少妇如同遭到了雷殛一样,只见她的面色,也转变了苍白了,看来比那少女的更白,她一直向后退着,双手向后摸索着,像是她感到太空虚了,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她的手抓住了八角亭旁的一棵幼树不放,抓得那指节骨格格作响,只听得她好像是在哀求那少女,道:“素玉meimei,你……你别乱说,你大哥性烈如火……这也是胡说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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