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调歌头 (第2/2页)
御史台就经常被死狱的人光顾,抢先一步带走罪臣像是家常便饭。此外,那六部就更没什么好日子好过了,就像是某位同僚所说的“死罪可免,银两难逃”。日子久了,许多大臣都被搜刮的不像样子,毕竟官员们的嘴还是难以约束时时不出纰漏的。 徐长生想起了死狱里那几位大腹便便的同僚,不禁感叹,这世道确实抽象了些。死狱在这二十载里的变化,从要命变成了要钱,或许也算是一种进步吧?只是这层层剥削而下,最终受苦的只怕还是百姓罢了。 “这有酒,岂能无诗”御史大夫刘光裕,倒是率先开了头。一旁御史台的几位官员,连忙附和。 六部之中,也诸多开了口,他们的目光却是朝向了还在大口吃rou的徐长生。徐长生此时心情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则是激动,那些穿越情节里的背诗环节,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徐相,听说贵公子才华出众,能否请他当众作诗一首” 徐长生有些按耐不住激动的手,近前的人看到了,只以为他是怕了,当下更是起劲了起来。 “是啊,朝堂上下都传徐长生文武双全……区区一首开场之诗,怕是难不住他。” “是么?”徐良戒倒是装糊涂的老手,一脸的疑惑:“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我倒是从未听过这个说法。” “这……” “回相爷,我们听过。”只见三个面色白皙,身着华贵的男子站了出来。徐长生看了一眼,便大概估摸出是凉都四大花少中的其三了,因为他们脸上的粉确实很白。 “徐相,我们也听过。” 当日那些在文墨阁受辱的人,也站了出来,只是刚站起来的赵子鱼被赵不胜瞥了一眼后又坐了下去。 “徐相,你看?” 徐良戒也没了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徐长生,那自求多福的意味多半是浓了些。 赵不胜刚欲开口解围,便见那坐下的赵子鱼,又站了起来,挺拔的像是一棵青柏。 “我是知道我姐夫的,他确有大才。” 而在这短短的十来秒里,徐长生的心情变化犹如坐过山车,他的表情是变了又变。在这个小舅子的“举荐”之下,他是第一次如此觉察他的可爱。
“徐相,那就让贵公子作诗一首如何”御史大夫躬身行礼,四周也跟着起哄,便是在游船里的皇帝和淮南王,此时也来了兴趣。 “长生,那你便来一首。” 徐长生倒是坦然自若,在一众不怀好意的目光里缓缓走向亭台。 “小舅子,拿笔墨纸砚来。” 既然诸位想看我献丑,一首怎么够那就来它个两三百首好了,徐长生在心中这般想道。 可当他站在台上时,心中却是空落落的,望着明月和盛景他只觉得悲从中来。或许此时的他,才真正体会到苏轼那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韵味。 苏东坡,坡公,余生我将是你唯一不二的迷弟! 放眼望去,远处的亭台楼阁犹如染了一层白霜,在夜色的沉寂里,恍如琼楼玉宇。若是仙境,也这般孤苦无依,只怕是年年岁岁良辰美景,暮暮朝朝万盏华灯,也抵不过这人间一日的柴米油盐。 众人看着久久不去下笔的徐长生,只觉得他心无点墨,自然无从下笔,当下不禁难忍笑意,不时有笑声传出。 徐长生收回了目光,看着难掩笑意的御史大人,道了一句。 “大人莫急,我这还缺个研墨的。待研好墨,我自能下笔。” “若是不嫌弃,老夫可……” “汝墨愿为夫君研墨。”只听见人群中传出婉转一声,徐长生连忙转头望向那道桥。 只见那灯彩熠熠,此时都像是她被压了下去,便是皓月当空月色如练,也因她的出现而黯淡了不少。缓缓走来的赵汝墨一袭青衣如仙女下了凡尘,双目如怀星辰,脸上的那抹红润,也不知道是羞出来的还是着急小跑而来的。 “你……”徐长生看着跑掉了一只鞋子的赵汝墨,终究是将话咽进了肚子。 赵汝墨低头研墨,只是一只手缓缓伸向徐长生,手心里握着一张纸条。徐长没有接过,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今夜的月色很美。” 赵汝墨点点头,面色越发红了。 “而你更美。”徐长生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松开了手,然后将那张纸条装进了袖子。 而一旁的赵子鱼,此时才明白自己过于任性,带着哭腔道:“姐夫……我对不起你。”徐长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是和善的笑容,随后挥笔成书。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御史大夫眉头一皱,一旁的赵不胜摸了摸胡子,已然有了期待的神色。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御史大夫刘光裕只觉得背后一凉,眉头越发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而徐良戒和赵不胜二人,则是面面相觑,这词到此已经有了千古名篇的影子,若无大才,是万万写不出的。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先前怀着看徐长生出丑的学子们,此时尽数惊呆在了原地,耳畔的诗句犹如惊雷。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念到此处,刘光裕只觉得腿脚一软,只怕今日是要留名史书了。而众人皆是陷入了沉思,或是仍沉浸其中。 至于徐长生,则是将笔一扔,牵着还在回味的赵汝墨便向桥边走去。当两人钻进了一条游船,徐长生刚要摇船远去时,醉仙亭内才爆出一声“好!”。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叫好,诗会的气氛到了顶峰,而至于再写不写诗,已经浑然无味了。 次日,这首《水调歌头》便在凉都彻底传扬开来,不过三日便是名震天下。凉都城内,更是人人争着誊抄,一时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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