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盼花境 姥姥的大寿上 (第2/2页)

于黄昏时，A市，日月公园。这里的视野很开阔，是市里唯一可以很好的欣赏日出的地方。伯颜（主人公）漫无目的的走在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小道上。虽然这条小路他已经走过数遍。

    这时，从他身旁经过一对父子，父亲的步伐很矫健，儿子则是跟在父亲身后的两三步之后，而且伯颜细心的发现，儿子似乎是故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看的恍惚，一时间彷佛穿越了时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只有三岁的伯颜也似乎站在同样的小路上，望着远去的父亲的背影，泪水噙满了眼眶。

    “喂，爸爸，爷爷，你们要等等我。”被一声稚嫩的声音惊醒，伯颜抬眼望去，是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努力迈着小碎步，试图跟上前方爸爸的步伐。

    此情此景，伯颜不由得湿润了眼眶。

    那时的他多么想勇敢的迈出那一步。

    每年年末，A市似乎都要有一场大雪，这似乎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下雪不冷，化雪冷”，昨日的雪，今日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只有在公园僻静处，白润的雪花似乎才待得安详。几条稍微宽阔一些的道路，已经露出了青砖。

    伯颜仍旧穿着秋季的帆布鞋，踩在那一块块青砖上，感到又冷又硬。走着走着，他发现那条无名小道，最终还是通向了一条大路，而他也没因此而稍微高兴一下。

    那张清秀的脸，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已经变得面目可憎，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仍旧在发亮。走在宽阔些道路上，从身旁经过的人也多了些，可是伯颜发觉，那时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生的虚无，和漫无目的仿佛在伯颜心里扎下了根，他不惧死亡，却害怕看不到的未来，就连想不起来那本喜爱的书被放在哪里，他也恐惧的不行。就像他那张脸，明明只有23岁，却彷佛苍老的像个年迈的老人。那个看起来仍旧年轻的身体，载着一颗腐朽的心，步履蹒跚的已走过了五个春夏秋冬。

    这一天也不例外。

    次日，伯颜照样来这儿看看4点半未出的太阳，回去的时侯却被邻居养的小狗吓了一跳。

    “伯颜，这么早就出去？”

    隔壁家张爷爷在看到伯颜时，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惊讶。

    “汪......”

    一向温顺的金毛龇着牙，向伯颜张开嘴巴。

    伯颜一个激灵跳到了一米开外，“没事，没事，喜儿不咬人的。”

    “是吧，喜儿？”

    张爷爷弯下腰摸着“喜儿”的头，宠溺的说。那个样子像极了对待自己的亲人。

    可事实上张爷爷一生无妻无子，而在晚年收留了一条流浪的金毛，也成了他对待这世间唯一且最后的倔强。

    但令伯颜略微感到惊讶的是，他每日凌晨起床去看日出，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作为邻居的张爷爷居然不知道。

    此时，伯颜又想到，张爷爷的惊讶或许是一种态度，这时走在楼梯上的他再次回想起张爷爷刚才的表情，惊讶又似乎变成了不可置信。

    往后的日子过的重复且枯燥，伯颜躺平似的生活方式在某天彷佛成了压倒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

    时间过的仓促，这次伯颜已经躺在床上整整三天。

    当挂在墙上的钟表在指向凌晨4点半时，被放在白色床头柜上的褐色闹钟响了起来。“叮铃铃......”在三声之后，又自动关闭。

    伯颜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间停止，又突然转化了空间。

    空间持续波动，一幢赤红色的高楼忽然腾空出现在伯颜所在的房间。可这样大的动静，也没有引起伯颜的丝毫关注，他连眼皮都不曾抬下。

    至此，蓝星再无张伯颜。

    慧桥上，过往的风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