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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败军的权利  (第1/1页)
    秋,雨夜。    海鸣潮一个人站在营帐外,因为天空的大雨滂沱,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家。在灵幽海旁,就连树叶都会被湿地的阴霾气候披上一层液珠。这种环境为灵幽海族人特制了一种心情,那就是长期压抑之下迸发的悲凉,所以每当有雨天来临时他们都会难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灵幽海沐族人都会在年轻时候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难过?这种难过不是失去至亲、不是被人打压、不是因为什么事情。因为......他们从出生就作为灵幽海沐族人而活下去吗?这个问题是所有灵幽海沐要思考一生的问题,就好像他们为思考为什么难过而去难过,仿佛是一个至死的循环,永远都不会消散。    作为灵幽海沐人的海鸣潮一样在思考,但对于为什么难过这种问题,他觉得那是年轻灵幽海沐族人的幼稚。在联军大会上的决议是,十七杂族族长统领自己的各部,分别出兵,而海鸣潮则完全被孤立之外了。他们不会进攻的,海鸣潮在心中知道,他们为了争夺抢到的领土,大都心怀鬼胎。    在连叶城外,十七队杂族士兵已经驻守在了连叶腹地的平原上。站在连叶城桩上眺望远处,那是大军压境之势,像一大片阴暗的乌云密布在连叶城头上,就连一丝光再也透不进来了。    “守不住,他们肯定守不住!”    “不一定。看西侧草原上的压痕,有马车或者大批的行军从那里经过,他们或许已经从那座城里逃了,而我们面对的就只是一座空城。但...不排除他们有援军。”    “不。他们不会,蛮古不会。”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谁先来。”    联军驻帐外的十七杂族族长都在下一刻,愕然的停住了想说的话。他们想说的一定是,先让别的族军先上,然后自己在后面慢慢蚕食功劳。    “那就大家一起!”    “大家一起吗?谁又知道哪族的族长会把自己族军拖在后面,而迟迟不上前参战!”    “大军只能有一个人来统帅!”    “难不成!现在要重新选一个联军主帅出来吗!”    “连叶城。连叶城!它就在那里!”    “不。不对劲。”    “南城门处都已经打开了,他们准备要干什么。”话语刚落,所有人都眼都汇向那一个地方。    雨下的更大了,南门处,就在南门,只要进了那个门,十七个杂族都能获得一块属于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领土。现在已经中午了,但方星人觉得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们能够准确的知道自己所处的时间是因为抬头去看光体的位置,然后计算大概的时间,但现在漫天都是云雾,在云雾间雨水不断,没人能够知道时间,他们只知道,今天还未过去。    那是一只轻甲牧野骑兵,他们从南门踏出,马蹄的步子很小,一步一步踏在下一个水花溅起的位置上,紧接着是第二朵水花,它就如同初生的早莲,盛开出雨天里唯一的美。第一排骑兵越靠越近,然后从漫步之中转变为突击,步子从慢到快,然后飞快、更快,直到那只骑兵已经出了连叶城八百步的距离,才有人大喊,骑兵冲过来了!    “列阵,跪步盾牌兵排开!长盾兵列后!挡住他们的来路!”指令发出的声音伴随着铁骑冲锋的厮杀声。在那时的战争,城池不是石列高墙,而是用大小木桩组成的城桩,而这战场上,没有号角、没有指挥、没有兵阵,有的只是人和马,还有手中的牧野刀,只要把刀口对准目标的胸口,刀尖穿过皮甲、血rou、然后就是五脏六腑,以及骨髓,然后抽出长刀再是下一个。紧接着随着人海一步步向前推移,一点点的杀出一条血路。    联军主阵地是由十七族军分散的排开,还没等人集结在一起来抵抗,十七族主帅都发出了同样相似的命令——那就是先让自己族的人在阵地之中缓慢的撤出,直到全部。    “海鸣潮!海鸣潮!”有人在厮杀里喊着那个曾经被十七族唾弃的主帅。那时是十七族分散在连叶大草原之外的时候,一个从容、面目脏乱,身高不足胸间的年轻的灵幽海沐族小孩找上了分散于各族的首领。这些杂族原本也是蛮古的一脉,只是在地域上发生了差异,让他们各自都形成了独一的种族。海鸣潮用领土打动了他们,因为交流不便的原因,在来到这个地方时,他就已经生活在了这里,一待就是三年,它知道蛮古的习性、所好、就连语言,他也精通,但他等了很久,等来了却是一场失败,他知道十七族的力量就算加起来也打不过蛮古一个中心城的力量,可他还是许诺了十七族族长的领土,并帮他们一点点的争取,才做上了联军的主帅。    海鸣潮在后方便营地里,直步走向前方的驻帐。那里已经成了埋骨尸堆,流淌着浓郁的红色,每根衔接着青草的土壤,都大口大口吸吮着,鲜血。    三天后,联军被彻底击溃了。海鸣潮作为联军的主帅,被蛮古的士兵抓住了。他的样子还是从前一样的从容,那张脸刻的表情,就好像一丝未变。    “作为败军主帅,我有权见到胜利方。”    “看。就是他,那是我们的城主,他叫...”    “他叫亥纳苏·牧悠,但他并不会主张出城对敌,他......”海鸣潮不屑道:“他没有那份勇气。因为第一战,他并未亲自出战指挥士兵,士兵才会失败。”然后他的神情变得恍惚了,好像有点悲伤:“死了很多人。”    “你已经见到了。从此不会再见了!”押送的士兵说。    海鸣潮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望向黑漆漆的夜,然后感受着木轮滚动的辙痕,就这样闭上了双眼睡着了。像他这样的罪敌祸首,应该会被拉去在有人的地方斩首吧,这应该是对那些人的交代吧。或许他现在只想对那个押送的士兵说:“他...并不是胜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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