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面具 (第2/2页)

看镜外的何悠悠，又看看镜中的何悠悠，终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隐入人群。

    眼见无面人消失在视线中，何悠悠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尽力平复的心跳也开始砰砰直跳，连眼角都湿润了几分。

    大叔看着眼前这位不太正常的顾客，又是对着镜子笑，又是对着镜子哭的，不由得心里毛毛的，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地退后了两步。

    他咽了口唾沫，还是小心问了句:“你……没事吧？”

    “啊？哦，没，没事。”何悠悠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旁边还有人，发觉自己好像吓到对方了。

    她脑筋一转，解释道：“这镜子有些眼熟，让我想起我奶了，她以前用的就跟这种很像……”

    “哦……这镜子是有些年头了。”大叔也看向那镜子，不知是想到了啥。

    何悠悠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见大叔还在望镜发呆，直接离开了菜市场。

    没有犹豫，她骑上小电驴就往家跑。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无面人还不是现在她能对付的，应尽量避免与其产生接触。

    梦世界的种种告诉她，有时候知道的少点要比知道的太多要好。

    只是，一想到自己生活的城市中，存在着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她就感到强烈的不安。

    何悠悠胡思乱想着，在十字路口前停了下来。

    红灯亮了。

    这里没有大城那么多规矩，电瓶车挤在摩托和大大小小的四轮中一起等红灯。

    一辆公交车缓缓停在了她旁边，车上似乎有两个身影在哪见过，她疑惑着抬头，随即见到了令她心脏骤停，能做几天噩梦的一幕:

    一件蓝色休闲衣贴在窗前，它的主人是个年轻男人，此时正漠然低头看着她，而在男人背后的是——那个无面人。

    无面人没有正脸瞧她，而是朝车头方向看去。何悠悠也顺着无面人的视线往前看，发现这家伙竟是在看公交车后视镜中的自己。

    无面人又一次与她对视，这次，何悠悠再掩盖不住脸上的恐惧，握住车把的手都有些发抖。

    “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我。”一个干尸般幽怨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回荡在何悠悠心中，宛如丧钟。

    那无面人转过身，脸紧贴在窗户玻璃上，盯着何悠悠。明明它脸上什么也没有，何悠悠却觉得它在笑。

    原来它一直知道自己能看见它？

    “不用害怕，至少现在，它还伤不了你，对我们是无害的。”这时，车上的穿蓝衣的那家伙说话了。他的声音同样幽深冷淡，内容却让何悠悠为之一振。

    “你，不是跟它一伙的？”何悠悠试探着问。

    男人轻轻摇头，轻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跟上来吧。我会在树木园等你。”说罢他撇过头，闭目养神不再关注周围的一切。

    “你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无面人还在车上对着她喋喋不休。

    直到绿灯亮起，公交车一下子窜出，把这两个家伙带往了公园的方向。

    要跟上去吗？能相信那男的话吗？他真的跟梦世界有关联？他是梦日记拥有者还是普通的寻梦者？

    何悠悠权衡着利弊和风险，最后还是咬咬牙，骑车跟了上去。

    尽管已近傍晚，公园的人也不少，一旦发生什么，求助或跑路应该还是能的。她还有车做保险。

    只要小心一点就没事了吧？

    来都来了。

    该有的戒心要有，该有的好奇也要有。

    毕竟对方是现实中她唯一个碰见的，可能与梦世界有过接触的人。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同时也要加倍防备。

    况且，对方甚至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而且长得也不像……坏人？甚至有点小帅？

    不对，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咋就跑偏了？还对自己蜜汁自信呢？

    何悠悠象征性自己扇了自己一下。

    然而并没有感觉清醒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