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录_第九章 此前流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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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此前流年 (第1/2页)

    南楼弄丢了一只鸽子,准确来说是一只传递讯息的信鸽。五两银子。耶耶攒了两年,才攒了五两。她临走的时候,耶耶快把他和嬢嬢的棺材本都掏完了,南楼怎么都不要,他却放在给她的衣服包袱里。

    养鸽子的人说,南楼买的那一只,是平常飞惯了南方的,尤其是兰溪那片。

    从邵京到兰溪,它从没有迷路过。

    南楼想嬢嬢,可是邵京和兰溪相距太远,她写出的信可能现在还在半路上,嬢嬢还不知道她到了没有。

    所以,她需要她的信长翅膀,南楼相信嬢嬢每日都在等她的信。

    鸽子不贵,其实贵的是收信的人前去传递信件,只要这只鸽子到了兰溪,收信的人看见了鸽子脚下的籍贯人名,自然会循着这些去找耶耶和嬢嬢。

    南楼放飞的那日,她抚了抚鸽子的羽毛,真诚地请求它将信送到他们手中。

    但鸽子再不复回。

    五两银子也这样没有了。

    南楼想,鸽子一定是回到了养鸽子的人手中,她隔日便去找,可养鸽子的却说他根本没见它回来。

    南楼没法子,只好在偌大的邵京里寻一只鸽子。

    等到回府,南欣关心地问道,“还没找到?”

    南楼看似十分平静地道,“好像是。”

    南欣想要安慰她,说,“我再给你买一只吧?”

    她摇摇头,说不必了。

    南欣将荷包塞给她,“母亲给你金银,你都不要,出了门处处都要破费的。”

    南楼说她会自己想办法。

    “邵京就是个烧钱的窟窿,你自己能想什么办法呢,母亲肯定会很担心你。”

    她总是母亲,母亲挂在嘴巴,一开始尚可,现在听多了,南楼怎么都觉得心烦意乱。

    之后她就明白了,她烦的是自己,因为她不曾得到“母亲”所以她嫉恨南欣,几乎就是想明白的一瞬,南楼回身望了她一眼。

    南欣没明白,“怎么了?”

    她撑着伞慢慢走开。

    南骋有时候要去西学,他的院子里又没有其他同住的人,只有南楼一个。

    她搬来梯子,爬到房顶。

    以为这样就能等回她的鸽子,还有那五两银子。

    白日里,南欣问她鸽子是多少钱买的,她老实说五两。南欣便轻轻皱眉,“五两金子是买贵了。”南楼解释说是五两银子。

    她愣了一下,笑起来说,那算什么事情,我再给你五两,你去买只新的。

    五两银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三五天忍住不吃府外的糕点吃食,可于耶耶,辛勤劳碌播种收获,攒了两年,一粒粮食他都要捡回来,家里要是真的有人能浪费吃食,恐怕也只有南楼一人了,她想起自己把吃不完的饼子丢在床下,那时她多么愚蠢。

    院外有人敲门,南骋的奴隶开了门。

    不多时下面有人传话,“南楼女郎?”

    南楼站得太高,一时听不清。

    “南楼女郎?”

    “怎么了?”

    “府外有人抱着一只鸽子,说是咱们宗伯府的鸽子,小人想着,弄丢鸽子的,不就是女郎吗?”

    “有人找回来了?”

    “正是,幸亏女郎不光写了兰溪,还写了邵京宗伯府,来人这才能送回来。”

    南楼急忙攀着梯子下来。

    说话的空隙,已经有一个女奴将鸽子抱来了南楼面前,“女郎辨一辨,是不是你的那只。”

    南楼在它身上做了印记,很快便确认了。

    “不知……是何人捡到了我的鸽子,我还没有答谢他。”

    女奴道,“方才送鸽子的人留下了一封信,说是他家的主子留给姑娘的,区区小事不必挂怀,但若姑娘非要答谢,可一展。”

    南楼听到这人后半句话,忍俊不禁,“不知此信鸽为何飞入寒舍,于院中葡萄架上停留,翅膀似乎受了伤口,见此便替它处理了伤口。若能重新回到主人身边自然很好。金光楼,乾二上房,三日后。”

    南楼捏着风骨尤佳的字条,未曾想过,还会有这样的奇遇。

    暮色袭来。佳音响起。

    “公子,已送至。”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可看见是个什么样的女郎?”

    “不知,听说是远道从江南而来,不是邵京的女郎。”

    “我知道,她是兰溪人。”

    一切便由此而发了。

    智濯尚第一次见南楼,是在这一日。

    南楼踏进金光楼,迎面是酒楼中堂庭中的一株苍松。

    来往都是客。

    出乎意料,南楼出来的时候,明明和南欣说了她此行的目的,南欣竟然没有阻拦她。

    或许是她贪玩,没有告诉母亲,否则私下见一个不相识的人,还在酒楼中,她应当会派两个人跟着她。

    也许不会,是她自己想多了,她们并不在意她去见谁。

    南楼站在苍松旁不知该怎么去找乾二上房,来回都是等着上酒上茶的伙计。

    忽有一人停住脚步,“女郎可有事吩咐?”

    “有一友人,在乾二上房约见。”

    他刚听一半便说,“是了,是了,女郎这边请,似乎是有客约人等候。”

    南楼跟在他身后,上房的门敞开着。

    南楼走了进去。

    那人在帘幕后面,“你是?”

    南楼将伞放在一边,跪坐在地上行礼,眉眼间轮廓分明,这帘幕就是方便,从里面看外面一清二楚,“在下兰溪南楼。”

    他请南楼坐下,让人去倒茶。

    南楼松了一口气,接过茶碗浅尝。

    “邵京陶丘智濯尚。”他说。

    南楼并不认识他,也没有听说过他这一号人。

    见南楼没有反应,他不自在地问,“你的鸽子可还好?”

    南楼眉眼盈笑,“伤已经好了,过些时日就能飞。”

    她再三感激,“多谢郎君,幸好找回来了。”

    脸上有种失而复得的轻松。

    智濯尚有些意外,“一只鸽子,丢了也就罢了,这么重要?”

    “心意最重要,我写在上面的是对亲人的思念,希望鸽子能送回去,也能让家人安心。”

    你家在江南,怎么会千里迢迢来邵京,他如是想,却没开口,只不由自主地看她。

    女郎肤色雪白,眼眸纯净清澈,有江南女子的灵动,眉眼间又有一股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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