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确认 (第1/1页)

    楚陌明白荀阳想问什么，点头确认。这次的事，跟他有很大关系。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找人安排调动荀或，或许不会遇到这种事。

    他也自责，所以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联系荀阳。不过多次没联系上，他以为荀阳已经知道了，不想接通。心中不安，直接过来。

    “原以为只是一个小任务，但牵扯太多，有多方势力插手。我家的人也在查，但不敢深入，查不了太多东西。”楚陌告知，这次的事，迷雾重重，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都有谁？”

    “除开我家，目前知道的，至少有四方势力。官方、景城云家、莫城地下势力、江城江家。叔叔貌似调查相关事，被牵连，进了这个漩涡。”

    “我爸遭遇了什么不测？”

    “被天妖盯上了。”

    只此一句，荀阳心中一凉。半晌，不知说什么。被天妖盯上，还有好结果吗？

    楚陌打开设备，投影出一段影像。画面中，荀或一脸凝重，手里拿着半片骨玉，书页大小。在他面前，十米高黑雾，缭绕不散。隐约有四爪，露出一双猩红眼睛，看不清楚。荀或御空，想要逃离，被身后怪物追上，一巴掌拍入尘埃，震起漫天烟尘。画面因此有些模糊，最后只捕捉到，怪物从烟尘里，将荀或吞入口中。有人类天阶，飞天而来。怪物嗷叫一声，没有停留，破空离去。

    画面至此结束，这是楚陌家探子拍的，新闻中不可见。荀阳紧紧握拳，手指发白，但还抱有一丝希望，或许怪物吞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他爸。

    “我想去现场看看。”荀阳开口，打破沉默。

    “好。”楚陌立即同意，他心里有愧，如果现场真能发现蛛丝马迹，不是荀或，也许对荀阳来说，是最好的消息，他心里也会好受些。

    “现在就出发吧。”楚陌建议，门口停着车，是他家的。

    荀阳换好衣服，两人当即动身去现场。事故发生地，已经被警方围了起来。楚陌托关系，让两人得以进去。荀阳本想问下警方，老荀是否真的遭遇不测，临时犹豫，不敢问。

    来到老荀遭遇地点，废渣正在被人清理，留下一个深坑，混泥土断面清晰可见。有血迹，铺满一层。影像中看到的终究只是一角，身临现场，才能感受到当时惨烈。

    荀阳自问，换成自己，能否活下来，怕是瞬间会被拍成血泥。老荀是地阶，荀阳通过影像确认了。本该高兴，现在只剩迷茫。地阶还是太弱了，天妖面前，犹如草芥。

    真的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荀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去吧。”荀阳不顾工作人员阻拦，跳进深坑，仔仔细细查看过，一无所获。他很平静，与刚开始听到老荀出事的神态，判若两人。仿佛他成了局外人，来这里，只为确认一点事，确认好了就可以回去。

    “你没事吧。”楚陌担心，他见荀阳状态有点不对。

    “没事。”荀阳露出微笑，表示不要担心他。他带出一块碎石，上面沾有血，用衣服包裹好，交给楚陌，“能帮我一个忙吗？帮我鉴定下，是否是我爸的。结果是坏的，就不用告诉我了。”

    楚陌收下，抱住荀阳，道：“没事，兄弟，我们先回去。”

    “好，先回去。”

    ……

    两人回到荀阳家，已是深夜。楚陌没有直接带荀阳回家，怕荀阳憋在心里难受，驱车去了一家酒馆。都说酒能消愁，两人被呛得厉害，还是不住喝。尤其荀阳，终于没忍住，泪水直流，混着酒水一同下肚。

    “这酒真难喝。”荀阳已经醉得不成人样，胡言乱语。酒醉后劲让人难受，但心痛更难受。

    楚陌吃了解酒药，已经清醒，搀扶着荀阳到床上。他问过荀阳是否要吃解酒药，荀阳拒绝，宁愿身体难受，心里好受些。

    “兄弟，还有我！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叔叔报仇。”楚陌下定决心，不管多艰难，也要查明白，给荀阳一个交代。

    “不用，没事。”荀阳虽然有些意识不清，但还是知道，暂时这件事，不能查。能力太小，容易招祸。

    楚陌不再说话，看荀阳要睡着了，静静离开。门外，停着车。楚陌一上车，就有人汇报，“少爷，起因查到部分。是景城云家，从中安排，让荀或在特定时间，去往天府区查案。按调查人说，很可疑，原本荀或有其他任务。”

    “景城云家？”楚陌皱眉，想不明白，景城离这几千里，为何会插手江城，还针对一个地阶。“这件事慢慢查，事不可为就收手，不要打草惊蛇。等有机会再查，总要查清。”

    “明白！另外查到，荀或手里的，是《劫》经原本，来源暂时不明。”

    “九部秘经之一？”楚陌惊愕，他猜测荀或手里骨玉价值珍贵，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是的！”

    ……

    荀阳直觉难受，头晕，昏昏沉沉。还口渴，想喝水，起不了床。最后忍不了，挣扎着起床喝水，上了厕所。

    摇摇晃晃回来时，又看到桌上小龟。不由睹物思人，想起那天惊喜见到老荀。当时不知，那竟是最后一面。顿觉难受异常，泪流直下。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是啊，你看这小乌龟，多可爱！”

    “但它一动不动？”

    “冬眠吧。”

    “现在夏天！”

    “那就是睡着了，昨晚熬夜了。”

    “……”

    “活的，没臭。看着死了，其实还活着。”

    真的还活着吗？

    荀阳想到老荀，各种迹象表明，老荀已然遭遇不测。他也去现场看过，没有可疑处。可他的心里，仍旧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事情发生太快，觉的不真实，以至于他还没完全接受。

    说起来，他刚满十二岁，不过三天。先被江艾离完败，后又得知老荀不幸，真是倒霉与离谱，难以让人相信。江艾离虽然认输，但没人觉得是他赢了。

    不过，正是年少，他对死亡的认知还不足。在他心里，虽然慢慢接受老荀去世的事实，也燃起其他希望。人类与的界限被打破，飞天遁地已是寻常，或许有一天，起死回生也不是难事。

    万事皆有可能，绝望中仍存有一线生机。这样想，荀阳心里总算好受些。

    脑袋太晕，荀阳不想再多想，倒头睡下。没多久，又看见了那头乌龟。这次荀阳，觉察出不对劲。酒醉感觉被剥除，意识无比清晰。他清楚知道，现在应该是在梦里。但无论感觉，还是思维，都仿佛活在真实世界。不过依旧没有声音，死一般沉静。

    荀阳想再观察乌龟背壳，不知为何，无法接近。他发现，这片空间的光，都是乌龟自身发出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光源。

    猛然间，荀阳感觉不对，他看到乌龟的眼睛睁开了，正炯炯有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