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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生死一线  (第1/1页)
    黑暗。    一片黑暗。    黑暗中仿佛有声音,又仿佛也有光亮。    这些声音,这些光亮都仿佛很遥远,也仿佛在耳边。    声音仿佛是女人的声音,光亮仿佛是火焰的光亮。    声音仿佛从天上传来,虚无飘渺。    光亮仿佛在闪烁,又仿佛在挣扎。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清晰。    韩笑用力甩了甩头。    这一甩非但没有甩掉那些虚无的痛苦,反而增加了真实。    声音更大了,光亮也刺眼了。    韩笑眼睛赶紧一闭,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    一张开眼睛,他又看到了火海。    这一片的火海没有无际,它有尽头。    尽头是床的靠墙处。    火海就在床中。    床的中央已裂开,火焰就在床的裂开处。    戴夭的人就在床边的跨脚板上。    他就站在床边,面对床,面对床中央的那一片火海,他的腰上还系着一根长鞭。    韩笑回头。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奇浓嘉嘉普”。    墙壁上的“奇浓嘉嘉普”。    壁画前有一张桌子,就是他未进入“魔域”时坐的那一张桌子。    桌上有酒,六瓶。有菜,六道。    桌旁有人,一位。    一位少女。    一位左边赤裸,右边盛装的少女。也就是刚刚向他讲解“血鹦鹉”的少女。    她的人依然美丽,美得怪异,但她的脸却仿佛有了恐惧。    她恐惧什么?    她的目光不是在韩笑,而是在门那儿。    韩笑疑惑地望向门。    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手上拿着一根鞭子的人,这根鞭子的尾巴,就卷在韩笑的腰上。    这个人在笑。    “商少爷?”    韩笑仿佛不信地叫着。    “好像是的。”商少爷笑着说:“我好像就是商少爷。”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本来应该舒舒服服地在家喝着陈年女儿红。”商少爷叹了口气。“可是有个人却偏偏要跳入火堆中,你说我怎能安心喝酒?”    韩笑望望床中的火焰,再望望腰上的长鞭,他忽然醒了。    那个要跳入火堆的人就是他。    他不是明明在“奇浓嘉嘉普”吗?怎么会忽然间又回到了“竹屋”?    韩笑转头,注视着桌旁的少女,然后再望向桌上的六瓶酒。    “这是好酒。”商少爷说:“而且是一等一的竹叶青,只可惜里面掺了点别的东西。”    “罂粟?”韩笑问。    “好像是的。”商少爷说,“应该是这一类的东西。”    明白了。    韩笑忽然都已明白了。    刚刚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脑中的幻想,都是由壁上那一幅“鬼”画而产生的。    什么魔王?什么血鹦鹉?什么血奴?什么三个愿望,什么“奇浓嘉嘉普”?都是假的,都是幻想的。都是由于他喝了那桌上的“好”酒。    床中的火焰真猛真烈。    如果不是商少爷及时赶到,如果他已跳人,那后果已可想而知了。    死。    烧死。    你是血奴?”韩笑问。    “是的。”少女居然还这么回答。    “血鹦鹉的血奴?”    “不是。”    这个声音居然又来自壁上那幅画中。    “她是我的血奴。”    韩笑惊疑地望着画。    “她当然是你的血奴。”商少爷笑着说:“如果她是我的血奴,我一定吃不消,我一定会戴帽子,戴一种有颜色的帽子。”    “噗嗤”地一笑,少女居然听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画中之声又响起。“你果然不愧为商少爷。”    “还好我是商少爷。”商少爷说:“换做别人,被你们这么装神弄鬼地一吓,包准变成商乌龟。”    商少爷手一扯,长鞭“淋”的一声,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韩笑腰上一松,人也跟着走下跨脚板。    “乌龟总是缩着头,见不得人。”商少爷说:“阁下难道是乌龟?”    没有回答。    但壁画忽然从中间分开,一个人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他的脸中有笑容。    笑容中有一股做气。    这个人一身穿着藏青色的长衫,连鞋子都是藏青色的,发上也系着一叫们藏青色的发带。他的右手抚议着自己头上的发丝,左手是垂直的,是空荡的,是虚无的。    他的左手没有手。    他的左手是空的。    他是个独臂人。    他笑望着韩笑。    “你没想到是我吧?”    “是的,”韩笑叹了口气。“打死我,我都猜不到是你。你的手哪里去了?”    “用剑一只手就足够了。。”    “想做成一件大亨,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他昂然他说:“一只左手,又算得了什么?”    “是算不了什么,可是又何苦呢?”商少爷笑着说:“耿无心,你以为你牺牲得很值得?”    这个由画中走出来的人,居然就是耿无心。    “为了霸业,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耿无心说。    “你口中的霸业究竟是什么?”韩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耿无心说,“对于一个即将死了的人,知道那么多也没有用。。”    商少爷笑嘻嘻他说:“你想要杀我,可是我没有打算杀你,我只不过想把你绑在叉子上,然后放在火堆上烤一烤。”他接着说:“因为我很想看看走狗被烤是什么样子?是什么味道?”    “一定不好看。”韩笑说:“一定不好闻。”    “我知道。”商少爷说:“可是我还是想看,更想听听走狗被烤的哀叫声。”    “如果你晚一步来,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听到。”耿无心瞄了韩笑一眼:“一定可以看见那种情形。”    “不一样:那不一样。”商少爷说:“走狗怎么可以和人相并论?”    他接着说:“人被烤,是残忍。走狗被烤,就应该了。”    现在应该是白天了。    但在屋里却感觉不出来,因为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着,屋内燃有孔明灯。    灯火亮如白昼。    除了灯火之外,还有亮光。    剑光。    一柄窄窄长长的剑,剑刃上闪着银蓝色的光芒。    光芒一旋,剑光一抖,耿无心回剑直放面前。    剑光闪烁,耿无心的目光也在发亮。    亮如剑光。    “这把剑,已有二十年未曾出鞘了。”耿无心凝注剑。    “希望今日它吃到的是一顿‘佳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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