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诀_第3章 十里幽兰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3章 十里幽兰 (第6/8页)

直向芮城而来。

    到得芮城境内,天色已然大黑。照夜玉狮子奔行许久,未曾进食,已疲惫不堪,步伐已显得十分沉重。梁天青心想:“此去已然百余里,傅千金等人绝无可能赶来,马儿已然疲惫,不如稍歇片刻。”便勒住马,将鹤形松扶下,靠在一株树下。

    梁天青坐在鹤形松一旁,看向北侧的天空,自言道:“也不知史兄他们怎么样了。”隐约间,他心中有一种不安,却又不敢深想。可或许他心里已然清楚,史敢当三人以寡敌众,若能逃出生天,便是奇迹了。

    他素来对韩甫敬重有佳,推己及人,料想天下众人尽如己一般。而今日见得傅千金等人的种种恶行,为了一部武功秘籍竟然不惜加害自己的师父,不禁感慨万千。

    “咦?今个腊月初九了,我离开荆州已小半年了,也不知师父近来身体如何?唉……待此事一了,我便回八岭山看望他老人家。”他想起每年腊八节时,韩甫总会亲自煮腊八粥给他等吃,可惜今年却没曾吃到。想及此处,心头不免一阵凉意。

    忽听鹤形松一声惨叫,响彻空野,梁天青忙回头来。只见他面色发黑,额边青筋暴露,眼球突兀,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窜冒出来,模样委实可怖。周身犹如万千条小虫往复窜动、翻游,不断地撕咬着他每一寸皮肤,痒甚痛甚!鹤形松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双手不断地抓挠,脸部、胸膛、手臂等处,无数条纵横交错的血痕。

    梁天青恐慌无已,可几番呼喊、拦阻却毫无用处,他决计想象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剧毒。

    少倾,鹤形松抓住他衣服,喊道:“快杀了我!我受不了!痛死了!痒死了!快!快杀了我……”梁天青忙道:“前辈,你坚持住,你不能死啊!”

    鹤形松大吼一声,纵身一跃,便向树干上撞。梁天青大惊,急忙拦住,心想:“若这般下去,前辈做出……后果将不堪设想。”便道:“前辈,晚辈无意冒犯,得罪了!”言罢便点其膻中xue,令他昏迷了去。

    他一时茫然,不知眼下该去往何方。纵然与史敢当等人会合,却未必有医救鹤形松之法,而师父虽然武功不俗,可对这毒理,也是一知半解。

    “倘若吴师妹在此,我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束手乏策的。”他心下好生愧疚,原本答应史敢当护得鹤形松周全,可眼下他却毫无办法,不由想起相隔两处的吴莹,他喃喃地道:“若是吴师妹在此,他会怎么做呢?”

    他静坐原处,担心鹤形松醒来毒性大发,并不敢合眼。待得旭日东升,天色渐亮,便往芮城赶来。

    芮城隶属平阳府解州辖内,虽不及荆州等地之繁华、喧嚣,但街上也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梁天青背着鹤形松,牵了马走在本不宽敞的道路上,显得十分拥挤,有时隔上好一会才能走动几步。他向街边的老伯打听了附近医馆位置,穿过两条大街,便见到一药铺,梁天青心下一喜,一路小跑过去。

    走进铺内,梁天青便道:“大夫,麻烦你看下我老伯害得什么病?”一位捣药的老者停下手来,道:“公子请将他放到榻上。”梁天青按其吩咐,将鹤形松缓缓放在一旁木塌之上。

    那老者挽起鹤形松衣袖,二指轻轻搭在其脉部。那老者切了会脉,边捋长须,边是摇头,却不说话。

    梁天青忙问:“怎么样,大夫?”谁想那老者仍不答话,会起梁天青左手,切在他腕部。梁天青道:“我又没病,你给我把什么脉?”

    那老者摇头道:“你抱着个死人来看病,怎么说没病?我看你是神志不清了。”梁天青呆呆地道:“死了?”老者叹道:“不错,人死不得复生,公子请节哀啊,可别熬坏了身子。”

    梁天青勃然大怒,喝道:“你胡说八道,鹤……我老伯根本没死!”

    老者道:“嘿呦,我这店开了几十年了,头一次听人说我医术不行。你老伯害了一种剧毒,毒气已散至五脏六腑,早就没了鼻息,只是尸体还没凉透罢了。”

    梁天青忙道:“不会的,一定是你诊错了。”

    那老者道:“公子,你老伯的确死了,任谁医术再高,也断无回天之能。你若不信,只管到其他铺里问问。老朽犯不着拿本店声誉来和你说玩笑吧,还是赶快送到义庄吧。”

    梁天青听后,艴然不悦,锐利的目光斜向那老者看去。

    老者心生惧意,吞吐道:“我……我说的你都……实话嘛!”他见梁天青兀自怒目相视,道:“那……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梁天青背着鹤形松从店内出来,又到镇上另一家医铺,可两家大夫所云如出一辙。梁天青嘴上说不相信,但两位大夫都说鹤形松已死,任谁也不免心灰意冷。近两日以来,他寸食未尽,便寻了家客店坐下,要了几个馒头,却也无心食用。他呆在原地,神游许久,只盼史敢当三人逃出生天,能有良策。

    他心思不定,不觉之间,日落月升,已是晚间。

    跑堂见梁天青兀自坐在原地,拿着半块馒头一动不动,走近说道:“客官,需要小的为您安排厢房么?”

    梁天青道:“哦,不用了,天色……”他本以为天色尚早,目光一扫,店外却已大黑,便道:“那请兄台帮我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吧。”

    跑堂应道:“好嘞,小的这就去安排。”

    梁天青随跑堂到得厢房,将鹤形松放在床上歇息,自己则坐在一旁桌前。跑堂见鹤形松神色迥异,想是得了重病,问道:“这位老伯,可是害了大病?”梁天青为此事愁眉不展,只点了点头,却不答话。

    跑堂又道:“怎地不去看大夫?”

    梁天青心烦意乱,本不愿答话,却见跑堂并无歹意,便道:“我这位大伯害得一种罕见的怪病,镇上寻常郎中均医治不得。”跑堂道:“原来如此。我倒还知道一位神医,定能医得。”

    梁天青惊喜交集,忙问:“真的?”他此话既出,心下却是一凉:“那‘圣手毒仙’是何等人物?他下的毒,自是只有他一人解得,寻常医者,哪里能治?”

    跑堂道:“自然是真的,这位神医便住在南阳城之东的‘幽兰谷’。”

    梁天青道:“幽兰谷?那南阳之西曾是东汉时‘卧龙先生’躬耕之所,不想南阳之东竟还住着这么一位神医。幽兰谷……幽兰?”他隐隐间想起“五柳先生”陶渊明所著一诗,低声吟道:“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这谷名儿取得倒好,想必住得绝非常人。”

    “嗯,十余年前,河南山西一带受瘟疫蔓延,许多郎中都无计可施。若非神医出手,只怕我们这些百姓早就消亡殆尽了。”

    “我看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年纪,十余年前的事,你如何清楚?”

    “此事不假,咱们这一带很多百姓都清楚,我是听家里长辈说的。”

    “原来如此。”

    “不过……”

    “什么?”

    “我也只是听说,不曾见得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