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_第八章 神都九宫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八章 神都九宫 (第4/4页)

天明说道: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何不就此结拜为义兄弟?从此之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荆天明正有此意,两人便在风朴子坟前,搓土为香,结为金兰之交。毛裘又在坟前多拜三拜,说道:师父,弟子这就下山寻找《河图》,还望师父保佑。这才依依不舍地与荆天明结伴下山去了。

    毛裘推说自己骑忘儿骑得惯了,把风朴子那匹没忘让给荆天明骑,这没忘年纪大了,走起路来意兴阑珊,忘儿倒乖也不卖弄自己脚力,有礼貌地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两人二驴慢步往山下走去。

    荆天明见毛裘满脸哀戚,忿忿说道:大哥别担心,日后若有机会,小弟一定助你杀了那公羊御,为风朴子老前辈报仇。岂料毛裘摆摆手说道:不!不用报仇,天明你要知道,那公羊御与我之间并无仇恨,只要帮我找回《河图》就好。

    怎么没有仇恨?荆天明讶异万分,说道,我们亲眼目睹他杀了风老前辈。

    毛裘好像再正常不过地轻松说道:是呀,他杀了师父我们就找他报仇?那如果师父是寿终正寝,我们又该找谁报仇呢?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荆天明心底默默想着,若天下人真的都照毛裘所说的去办,何愁夜不闭户、世界大同呢?看来阴阳家所讲之道,推到极致也与儒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走至半山腰,便放忘儿、没忘两驴自去吃草,毛裘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分些与荆天明同吃,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中又互相多了解了些,二驴本在不远处嚼着草,这时倏地都停了动作,只是发抖,忘儿还吓得撒出尿来。

    荆天明觉得怪异,暗示毛裘别动,悄悄走近二驴身边看去,草丛中一只斑斓猛虎正卧着酣睡,想是二驴嗅到老虎气味受了惊吓,荆天明牵过二驴头上缰绳打算离开,一回头却见毛裘紧咬双唇,向自己大打手势。

    毛裘两手一会儿做出拍打翅膀的摸样,一会儿又指向那老虎,搞得荆天明莫名其妙,荆天明回头再朝那老虎看去,一蝉其色如血,约莫有巴掌大小,正停在那斑斓老虎背上,不是自己苦苦寻找月余的红冰蝉却是什么?时值初秋,烈日正炙,那老虎足有两丈,最怕炎热,红冰蝉色如朱红却是大寒之物,依附身上那老虎颇感受用,睡得正香,却没发现荆天明拿剑走近。

    只要能救阿月,就算丢了性命也没什么。荆天明心意已定反而不惧,双手握剑便朝那老虎刺去,老虎睡梦中听见劲风声响,猛地跳起,这一剑没刺入老虎要害,却插进了它右腿。

    老虎为物最是凶恶,虽受了伤,仍是张开血盆大口向荆天明咬来,但猛虎虽恶,哪比得上黑白花三兄妹六斧齐上?荆天明连出数剑,那老虎受痛更是虎吼连连,只震得满山满谷皆是虎啸之声。

    荆天明虽不畏猛虎,却苦于那虎一跃起,红冰蝉登时受惊展翅飞去,其势虽缓却也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不久便会失去踪影,但那黄皮大虎却以利齿利爪连连向自己攻来,荆天明一分心,左手臂上登时被虎爪抓中,鲜血直流。

    兄弟,你对付那老虎,红冰蝉交给我。毛裘情急之下,两手中指如钩相互结扣,口中定喝道,人无心!金木如钩!行者暂留!双手手印对着那红冰蝉一指,着!

    那红冰蝉飞到半空,被毛裘定身咒一阻,当即凝立不动。荆天明见状大喜,放心与那猛虎缠斗起来,荆天明一边打,耳边就听得毛裘不停大喊着:着!着!着!你给我着!着!着!别跑呀,着!着!着!

    荆天明好不容易将猛虎格毙,跑到毛裘身边已是全身大汗,见那红冰蝉动也不动地停在空中,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哥,真有你的。

    嘻嘻嘻,没什么啦。毛裘谦虚道。荆天明又问,法术既然有用,大哥为何一直着着着地喊个不停?毛裘正要解释,那红冰蝉却又振翅上飞,荆天明心想不好,展开轻功向上一跃,轻轻巧巧地就将红冰蝉困在双手手掌之中。

    啊哈!毛裘笑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因为你大哥的定身咒,一次仅仅能支撑数息而已,哇哈哈哈!

    荆天明手握红冰蝉,阿月有救,心中重担已卸,也是开怀大笑起来。待想要找个东西装那红冰蝉,手边却无器物,依着毛裘说,再过不久便能下山,那时在小村里随意买个器皿即可,荆天明点头称是。

    两人再度骑上驴子,并辔而行,往城镇的方向急急直奔。荆天明双手不敢松开,跨坐在驴上,两人开心地随意闲聊,转眼之间已然下山,荆天明问道:大哥,这定身咒真是厉害,若是学了这法术,且不是天下武功皆成了废物?再厉害的人,被你一定,哪还有打不过的?

    兄弟此言差矣,一则会这定身咒的人很少,兼之又十分难学,每个二十年功夫恐怕难以运用,大哥我足足学了五年,定这小小蝉儿,还只在数息之间,它便能恢复如常,毛裘解释道,使这定身咒,对方个头越大,想动的心就越强,心强则难定,若是遇上意志坚强之人,便好像手中只有区区草绳,却想缚住四臂金刚一样,又哪里定他得住?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学这法术跟学武功也没什么不一样,是兄弟想多了。荆天明哑然失笑,说着说着突然大喊一声,唉呀!糟了。

    什么糟了?毛裘开玩笑道,喔,是不是你嫌我法术不精,不想跟我结拜啦?糟了糟了,我们已然结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是不是……荆天明神色紧张,抬起握着红冰蝉的双手,说道,我觉得手里的蝉儿好像不动了。

    那真的糟啦!毛裘也紧张起来,该不会给你捏死了吧?

    荆天明急忙回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这红冰蝉要怎么用,才能解百毒?毛求抓了抓头,说道:刚才师父又没讲,我哪里知道?

    荆天明又说:那怎么办才好?毛裘出主意道:我看不如你把手掌略略松开一条缝,往里头瞧瞧可好?

    荆天明生怕这红冰蝉逃了,仅仅依言松开一条细缝,他两人凑在一块儿齐往缝中看去,手掌中却哪有什么红冰蝉的影子?

    完啦!毛裘一声哀号,说道,红冰蝉逃啦!荆天明摊开双手一瞧,左右掌心之间各有一小摊色如胭脂的液体,在自个儿手上越缩越小终至不见,荆天明面如死灰地说道:不是逃了,是被我弄死了。

    死了?死了也有尸体呀?你看,师父死了不是也有尸体吗?毛裘叫道。荆天明心想毛裘这话说得奇怪,似乎对风朴子有些不敬,但他知道毛裘只是不知世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罢了,当下回道:那红冰蝉化作血水,都渗进我手掌里了,你看!说着两手一摊,让毛裘查看。

    这红冰蝉本是极寒之物,想那老虎身长足有两丈,红冰蝉停伫其上,方觉凉爽,荆天明却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身量与那老虎如何能比?是以红冰蝉一入他手,便感奇寒无比,他受端木蓉熏陶,内里已有小成,陡遇奇寒,身体自然而然运起内功与红冰蝉寒气相抗。当年端木蓉巧得红冰蝉,便是将其握在掌中设法化去,她那时并未学过内功,乃是烧起大火以体温温热那蝉,直过了七天七夜方得功成,从此百毒不侵。风朴子既没提起用法,荆天明哪会知晓其中缘由,他内力自然反射,仅仅花了两个时辰功夫,便化去了红冰蝉,误打误撞地成了百毒不侵之身,却不自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毛求口中下意识地喃喃念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荆天明脑中只想着:我害了阿月,我害死了阿月!嘴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任凭驴子摇来摇去,负载着自己往淮阴前进。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