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_第四章 情归何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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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情归何处 (第1/4页)

    油亮的青禾田中两个农人荷锄耕作,一前一后地将肥沃腐土锹锹翻起再细细砸碎,忽然两名农夫抬起头来,但见大片乌云压顶,阵阵闷雷声从西边宛如巨石坠崖般轰轰响起向下翻滚而来,其中一人慌张说道:快,快收拾东西回家。话没说完,黄豆大的雨点已打了下来,两人捞起镰刀锄头便抱头鼠窜。

    稻田边茅草屋中矮桌旁坐着一人,正是卫庄。他直直望着墙上端木蓉留下的几个大字,好不知觉此时自己口中正哼着: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屋外大雨滂沱、雨声渐骤,卫庄几乎有点听不见自己在唱些什么,只觉得头上阵阵发疼,他捂着头站起,摸着墙上的字说道:端木姑娘,你看,我这不是活下来了吗?

    自从端木蓉那日不告而别,卫庄但觉得全身空空荡荡,回首往日忧似大梦一场,既无归处,放眼归去却又前途茫茫。天下之大竟无我卫庄可羁绊之事,更无有我卫庄须记挂之人。卫庄感觉此时唯一真正靠近自己的,只有端木蓉在墙上所留的字迹,于是索性便在这小小茅屋中待了下来,只盼约期到满便去淮阴。

    卫庄明白这一年他恰似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只是恬静自归,抱原守一,一年间竟完全不曾离开过这位在蕲城郊外的茅舍。

    眼看一年期满,转眼便该出发。是经遵医嘱寻她复诊,还是只想再见她一面?卫庄心中也说不清楚。

    好大的雨呀!卫庄站到屋外凝视着如泼似洒、笼天罩地的大雨,他伸手去抓飘摇的雨丝,自是徒劳无功,手上衣袖反给弄湿,卫庄索性迈步踏进大雨之中。

    放眼望去只见接壤到天边的青禾田中,一个豆大的黑影,那黑影在狂风骤雨中越方越大,越放越大,知道距离仅剩十余尺,卫庄诧然看出竟是一个身长两丈的稻草人正朝自己飞奔而来。

    卫庄大吃一惊,心想:稻草人会跑?莫不是我受伤未愈,有了幻觉?那稻草人来得好快,沿着田埂宛若疾风,顷刻间便离小屋不远,这身高两丈奇形怪状的稻草人,原来是一个高瘦挺立的汉子肩上扛着个圆球似的胖子,那胖子满脸通红张开双臂挥舞,仿佛巴不得所有雨点都同时打在自个儿身上才好似的,说:好大的雨呀!过瘾过瘾。唉,你跑慢点,慢点呀!

    那瘦子毫不理会胖子说些什么,铁青着脸一语不发,只是足下发劲背他疾奔,忽会儿两人来到小屋前站定。卫庄这才发现,这瘦子居然没有双臂,手肘以下其根而断,断臂上以铁环扣连着棍棒,一长一短乃是以精铁制成;那胖子竟是缺了双腿,膝盖以下仅留一寸残肢,他便以这寸许小腿勾住瘦子肩膀,无论这瘦子这么奔跑跳跃,胖子身形不晃,只是稳稳端坐在上,卫庄见这二人如此搭档心中暗地称奇。

    那胖子道:舒服舒服,这种大雨至少十年没淋过了吧?本来打算下个月要洗澡,现在看来又可隔上三年在洗不迟。那胖子拍拍瘦子的头,说道:你说是不是呀?老蛇?瘦子恍若不闻,自顾自地对卫庄喊道:让让,避雨。一副就想冲进门去的样子。

    别急别急,咱们再到田里多跑两圈,等雨停了,再来避雨好不好?胖子说。瘦子冷冷回到:你跑?我跑?雨停了,避什么雨?臭龟你。

    卫庄在一旁听得两人对话,脑海中顿时浮现龟蛇二仙这个名号。那断了腿的胖子名叫归山香,曾以一双雷震脚名闻江湖,断臂的瘦子则叫畲海鹞,一手烽火拳叱诧风云,这龟蛇二仙乃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搭档。

    卫庄不禁心下暗忖:这两人六七年前忽然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在这儿碰上。却又不知为何居然都成了残废?

    卫庄打量龟蛇二仙之时,归山香,畲海鹞两人也正瞧着卫庄。这人三十有余,额宽鼻挺,面容苍郁,还带着点书卷气,绝非一般乡野匹夫,却身站在这田野中的茅屋之前,两人心中也觉奇怪。

    但此时大雨倾盆,畲海鹞也顾不了那么多,冲着卫庄喊道:让开!归山香倒很客气:这位老兄,这房子你的吗?盖得很不错

    呀。茅草这种东西就是好呀!冬暖夏凉,你说是不是?尤其现在下着大雨,外面的雨是稀里哗啦,想来里头的雨该是滴滴答答,我没说错吧?哈哈,这是瞒不住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茅草真是好东西,稻子一收割不就有了吗?丝毫不必费钱……

    畲海鹞背着胖子在雨中急得跺脚,那归山香口中兀自滔滔不绝说着废话,把卫庄也楞住了。畲海鹞见人家并不理会,径自扛着归山香矮身跨入茅草屋。卫庄也跟着走进。

    滂沱大雨之中,茅屋内更显黑暗,畲海鹞肩头一弯一卸,已将胖大身躯的归山香扔到矮桌旁的地炕上,自己也老实不客气地占了一边,对卫庄言简意赅说道:有饭吗?做来,我吃。

    卫庄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不生气,居然点了点头,拿起一个瓜劈开和米一块煮,哪知火光一亮,龟蛇二仙顿时瞧见了墙壁上斗大的字,归山香首先怒起来:这屋子龌龊!待不得,出去出去!畲海鹞扛着他便走,脸色比先前更加铁青,两人站在屋外瞪视着卫庄异口同声道:端木蓉跟你什么关系?

    卫庄见对方忽然间显露敌意,不明就理,当下只是摇头。

    畲海鹞冷冷哼了一声,归山香则骑在他肩上嚷着:倒霉倒霉!我就说了别进去,好不容易来一场大雨洗得干干净净,现在又弄脏啦。一边说还一边张嘴吃了满口雨水,用力漱口向前喷去,继续骂道:老蛇!都是你不好!

    畲海鹞往外又多走了几步,似是想离茅屋远一点,嘴里恨恨说道:关我屁事?龟山乡回头朝茅屋呸了一口,骂道:丑娘儿们呆过的地方当然臭,难不成还挺香吗?幸好现在她不在这儿,要不然呀,哼哼。端木蓉这婊子咱们最好一辈子也别碰上。气死我啦!要不是鲍野那小子给的钱不少,老子说什么也不想到楚国来,更别提淮阴那地方啦。老蛇呀,咱们先说好,万一要是在大街上遇见了端木蓉那婊子,你就赶紧绕别条巷子走。免得那臭婊……哎哟!归山香话说到一半,却冷不防地被一颗小石子啪的一声打中面颊。

    什么鸟?胖子捂着脸一瞧,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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