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押往城郊 (第1/1页)

    周玉衡转过来，看向薜荔道：“还是等抚远将军来了再一同议吧，如今这已不是燕周二国之事，我等毕竟在南梁境内。”

    他这话虽客，但却在心底里认为薜荔不够格同他商议对策。

    “那就等兰来吧。”薜荔不屑的冷哼一声。他也觉得等兰来了稳妥些。

    他这榆木脑袋哪里玩得过善算的周玉衡。

    正当二人提及兰时，她刚将巢太医所提供的梅疫注意要点交给京都防卫军的赵墨轲将军，令他找几名书生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将这纸分批抄录，再去京都四大街道上宣讲。

    赵墨轲如获至宝即刻差人去办。

    兰处理完立即赶往使臣会馆，准备向楚瞻商议讨教如何查出京都疫病的源头。

    “梁荃要我查出这京都疫病的源头，你可有方法？”兰难得郑重而认真的请教楚瞻。

    她虽在梁荃面前应承的爽快，可这疫病来势汹汹，传播极快，比流言蜚语更难以琢磨头绪，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楚瞻看着她心来回奔波，竟片刻未歇。额前还散落着碎发，面上有细小的汗珠。一瞬间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之意。

    他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道：“你也许很快就知道这源头是从哪里来得了。”

    兰惊异的看着他，“你提前去查过了。”

    楚瞻摇了摇头。

    “那是如何知道的？”兰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不可耐。

    她突然觉得喉间干涩，一把拿过楚瞻递过来的茶水，几口便饮尽了。

    “是兰姜，她昨天一未出门，今早被周太子边的随侍发现晕倒在房中，随侍前来告知染疫病，薜荔已经过去了。”

    在薜荔离开后，明月便来过了，向他汇报昨上午出宫的官员中无一人感染疫病。

    如此看来，前夜在宫廷夜宴上归来的人中感染疫病者只有兰姜一人。

    “砰！”的一声，兰将手中的杯盏重重的放在茶几之上对楚瞻道：“她人在何处？”

    这时候的兰冷静的可怕，让楚瞻不由为之一愣。

    “会馆周国区，她自己的房中，你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见有一阵风呼啸而过，兰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你我都是片刻不能停歇之人。”楚瞻看着瞬间空落落的房间感叹出声。

    兰很快就来到了兰姜的房外，她闯进房中，恰好见诊脉大夫起，摇了摇头。

    她的心一紧，厉声喝到：“有话便说，摇什么头！”

    众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兰，你终于来了。”薜荔的眼中闪过希冀之色。在他心中只要兰来了，便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就好像以前他每次闯祸都是兰总能帮他解决一样。

    周玉衡的目光依旧在兰姜的上，没有发声。

    那驻馆太医被兰一吓，顿时双腿一软，跪地道：“启禀将军，这梅疫虽是疫病，但与其他的不同，除去年槐城的那场疫病外，老夫并未听过梅疫，更不知晓该如何医治。”

    他更为恐慌的不是兰的厉声呵斥，而是这梅疫来势汹汹，无救治之法，若是不甚染上，便回天乏力，槐城已经赔上了大半个城了。

    兰看着他面露恐惧之色，眼中云密布，为医者尚且恐惧疾病，何况是那些毫无医理毫无常识的普通百姓。

    “退下。”她的面上带有暴戾之色。

    这两字在太医听来却更像“杀无赦”，他仓皇逃蹿，好似慢了一步便会命丧黄泉一般。

    这位虽是女子，确是南梁无人敢招惹的存在，传言中一向杀伐果决的陛下都得忌惮她三分。

    太医离开后，兰浑的怒意才逐渐退去。

    她看着面上布满红疹，气若游丝的兰姜，浑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一下。

    自她远嫁南梁，她远嫁北周后，那个自小跟在她后，笑意吟吟的叫着她“二jiejie”的兰姜，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此刻，一向金尊玉贵甚少踏出皇城的她，虚弱的躺在异国的榻上，让她觉得她二人的距离一下又拉近了。

    她依旧是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孩。

    “周太子，你是何时发现兰姜出事的？”兰平静的问道，并不像薜荔那般喊叫出声。

    周玉衡这才回过头来看她道：“昨夜，姜儿自梁国宫廷回来以后便说体不适，一直在房内未出来。她一向锦衣玉食惯了，没受过什么苦，那夜在宫中俯案一宿，想来早已疲惫不堪。我就让她去休息了。今早，山栀来报，昨天她一整未出门，我们这才发现她已染了时疫，昏倒在房内……”

    他又将侍女与兰姜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兰听，包括兰姜扔衣服一事。

    “她一整未出门你竟未发现吗？昨夜你二人竟为同寝？”

    兰突然又在想起兰姜说周玉衡不舍得与她分开太久，便让她一同来南梁的话。

    周玉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悦开口道：“如今姜儿已嫁为人妇，将军为长姐当着其夫婿之面，过问令妹闺房之事只怕不妥。”

    “是兰失言了。”她虽为兰姜未觅得良人而打抱不平，但在患疫病一事上，终究还是兰姜隐瞒在先。

    自兰来了以后，一直在旁听薜荔这才理清了来龙去脉。

    但他依旧有一事不解，“以兰姜的聪慧怎会去隐瞒疫病，说出来或可得到救治，隐瞒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她一向是懂得权衡利弊的，不然也不会顺从这场政治联姻并选择嫁给周玉衡。

    兰看了周玉衡一眼，眼中意味不明，只怕这也与他有关吧。北周宫廷虽与北燕宫廷一样，能上姜儿得以维持金尊玉贵的生活。

    但在北燕时，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关系密切，子闹而惬意。到了北周，周玉衡忽冷忽的态度只会让她觉得满辉煌也失了色彩。

    周玉衡的目光此刻虽在姜儿上，不过是因为心中歉疚罢了，他的眼中却无丝毫悲痛之色，

    兰看着薜荔，眼中的光芒亮得惊人：“这只怕也只有姜儿才知道了。薜荔，姜儿虽已嫁为人妇，却永远是我北燕公主。这一次是她的罪责，我们这些皇兄皇姐自然替她承担罪责。一会你随我进宫面圣。”

    说罢，又对门口侍卫道：“来人，唤京都城防军来此将北燕公主姜押往城郊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