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二百二十六不觉动乱斩荆棘,怎能入世点寒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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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二十六不觉动乱斩荆棘,怎能入世点寒芒 (第1/5页)

    几个时辰不曾见到子青了,关醉飞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等绝处下相逢。

    这让他心弦一颤,几乎就想上去拦住子青,就算他耐力再好,也要很久才能将心神稳下。

    遥遥注视,子青是那般清醒而镇定,关醉飞望来时,两人目光相接,她丝毫没有回避,但也没有喜色,木无表情地穿过大殿,一步步地走向朱友珪近处。

    两旁各种目光齐汇,她身上却射着剑一样的锋芒,使人莫敢轻视。

    但她看起来,却实在像个长不大的孩童,穿着更像家丁,甚至连衣袍也不能尽数撑起,然而她的模样却并不滑稽,纤弱矮小的身子飘着恢弘的气势,微一立定间,身躯更昂然挺翘,好似她原本就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那股男子气概竟活现了。

    她一点也不盲目,一眼就寻出了朱友珪,明澈的目光笔直地凝注着。

    朱友珪也在望着她,若说先前还怀疑她的来因,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于是慵懒地问道:“听说你是来卖眼睛的,卖谁的眼睛?”

    子青铿锵道:“我!”她目中隐有凶光飘浮,语气也极为森冷,态度却依旧有礼,显然是在极力地忍耐着。

    关醉飞听见她毫不迟疑地道出‘我’字,顿时浑身激颤,但愿事情莫要像他想的那样子,子青这样的神情,让他莫名后怕。

    然即便如何掩饰,他的面容变化也被朱友珪看入了眼里,有些东西岂非本来就是掩饰不掉的?

    朱友珪暗中瞧了他几眼,回头朝子青刻意笑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消息也很灵通!”

    子青立刻躬身一揖,也微笑道:“那么我一定是来对啦?”

    朱友珪猛地收敛笑容,左右盯着二人,冷哼道:“一个视眼睛如命根,一个视眼睛如草芥,却俱都弃之喜也!世上的神奇事,我见过不少,可还没有见过这么胆大、这么疯狂的人!”目射两道寒光,逼视子青道:“你如果不是个疯子,就是诚心来捣乱的。”

    子青被此一激,胆气直往上冲,脱口道:“我的头脑很清醒,可不是疯子,尚还知道这里一定需要一双眼睛,而且就在此时。”抢住话头,不让他找出自己破绽,伺机报复。

    朱友珪瞧着她,又变了脸色,连叹道:“奇怪,奇怪!怎么可以这么巧?”

    眼看他似要温和,谁知却突然疾指关醉飞,瞪目道:“莫非你们二人是串通好的?”

    子青也不打算隐瞒,便走去关醉飞身旁站定,将身一挺,决绝道:“我乃公子家童,早知公子此来,你们要以此举对他,故今番护主,理所应当。”

    朱友珪眼珠略微翻滚一下,不信道:“哦?你这家童倒忠义的很,如此料事如神,比你家公子还高一筹了!”

    他这摆明是激将法,有意挑拨。

    子青岂能不闻?当下面色不变,沉着道:“我这不起眼的小人物有何能耐?还不是公子早就料到会有此难!”

    朱友珪闻罢,好奇地看着关醉飞,又指了指关醉飞身后的小童,讥诮道:“既然同为家童,怎么他却安然地站在那儿!”

    子青知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挑唆他们三人内讧,心中冷笑,朱友珪这等狡诈,必有所图,她也反应甚快,便将话截断,淡淡道:“那只因我与他打赌,他赌输了,就得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那小童自也机警,常年跟随关醉飞,深知何时说话,何时不需说话,就与关醉飞并立,一直缄默不言。

    朱友珪冷视子青,沉下脸道:“你刚才为什么不一道进来?”

    子青昂首道:“因为公子看穿了我们的计划,将我叱走,我便只好跟在后面!”身子挺高,凹凸有致的曲线时而隐现,再也掩不住女子独有的特色,加上她细嫩白皙的面颊,匀净如水的目光,无论从哪一处看,都与男子有异。

    虽然子青极力保持镇定,流露刚硬之色,然朱友珪望见,还是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冷冷道:“你欲献上一双眼睛,可我却偏要挖你家主人的眼睛,你这趟岂非白来了?”

    子青连忙道:“我愿意换……换给他眼睛!”

    朱友珪惊异道:“换?”

    子青连连点头,续话道:“在这大殿之内,你是天,我们是地,你若决定什么,我根本不能阻止,不然就像鸡蛋碰石头。欺软怕硬,尤其像我这样没什么才能的人,便更深知其理。在你眼里,此刻的公子,更比我重要的多,你也只是想打击公子,而不是我!”

    朱友珪延视着她,饶有意味地笑道:“你还挺识相!”

    子青忍住他的讥讽,默默道:“一介小童,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说此,抬目视向朱友珪,一字一顿道:“我想请问,你是否执意要挖公子眼睛?”

    朱友珪见她乞求甚渴,还要与自己磨嘴皮子,既称关醉飞下人,却凌驾于关醉飞之上称呼自己,觉得有趣至极,便长笑着道了声‘是’,气态悠闲,似乎见到她的情绪暴露,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

    子青果然目露哀痛,隐忍片刻,终是难以自持,悲怜着道:“如此对待公子,机会是不是只有一次?”心里实已对朱友珪恨极。

    朱友珪才不在乎她的恨意,如今是自己把别人的性命掌握于鼓掌之间,自己忧甚?当下想也没想,便道:“人只有一双眼睛,这正如人的生命一般,死了的人,就不可以复活,除非是假死,当然失去了眼睛,就不会再长出来,所以挖眼自是一次就够!”说着,目视子青,疑惑道:“莫非你怕我下手不够狠,一次不能把关醉飞的眼睛挖出来,以致他承受痛苦太多?”

    子青听罢,强忍不忿,遥视朱友珪道:“但愿你莫要有第二次!”

    朱友珪失笑道:“只怕还是要动手一次的。”

    子青正要叱他为何出尔反尔,哪知他早把子青心意看穿,缓下语声,逗弄道:“一个人只能挖眼一次,这第二次,就只能换一个人了,而且可是你求我的,你难道是后悔了?”

    白送给他一双眼睛,他怎会不要?因此,朱友珪很高兴,只觉殿内燃起的灯烛都是那般亮丽。

    子青适才也的确有些慌,见他所指是自己,一颗悬着的心才徐徐放平,说道:“我还要……求你一件事。”

    朱友珪大方道:“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子青苦涩一笑,承话道:“那好,我便开诚布公了。假若你挖了公子眼睛,我就用自己的眼睛代替,届时我与公子俱都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希望你大发慈悲,做个顺水人情,托人将我们送到天一老人那里,把我的一双眼睛换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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