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一百九十五鸣夜向天度境宇,攒眉多少有无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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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九十五鸣夜向天度境宇,攒眉多少有无时 (第1/4页)

    征得对方准许,李清尘遂一步踏入,赵琦琦便在身后掩门,许是心绪萦绕,教她侧首觑了李清尘数眼,闭门也用时良久,目光亦多显飘忽。

    李清尘进屋也不言语,低首揣着那支玉屏笛,不知是意兴把玩,还是徘徊难测,灯影昏黄中,他静静地等待着。

    忽而闻得门掩,李清尘忙正容作揖道:“姑娘可是姓赵,名琦琦?”

    赵琦琦转身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李清尘不与赵琦琦对视,却从腰间解下一幅卷轴,赵琦琦这才发现他携有旁物,一时还道那是李清尘日间为自己所绘的那幅画,顿时羞惭不已。

    毕竟与对方不识,且她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坦然迎接一个陌生男子送画,难免不知所措。

    她侧头垂目,有些语无伦次道:“你……寒梅轩子是吧?这是做什么?”

    李清尘见她慌张,才知自己确实唐突了些,急忙道:“赵姑娘,你不要怕,在下此来绝无恶意,姑娘请再细看此画!”

    赵琦琦无法直视,两颊更是绯红了,躲开两步,低声道:“我……不要看,你没事的话,还请便吧!”言下之意,便是下逐客令了。

    李清尘不料得这一举动吓坏了对方,闻言更慌了,疾步赶上赵琦琦,试图将卷轴移她目下,教她亲睹,赵琦琦便左躲右闪,最后索性以袖掩面,羞怒道:“快走,快走!”

    李清尘解释道:“在下情非得已,真的有要事相告,这画……姑娘就观一眼,可好么?”

    赵琦琦慢慢将袖移开一线,李清尘便朝她点首,以示安心,卷轴在手,缓缓展开,赵琦琦仔细观来,才觉与自己所想迥然大异,此物分明是旧作,其上沾有岁月遗留的痕迹,少说也有十数年之久。

    她放下心神,就着画正视,只见画中一妇人盈盈独立,其鬓如乌云,畔插钗钿,侧身回首,微微含笑,回眸间端丽可见,跃然于纸上,除去年岁略长自己,显出一份成熟风韵,形貌与己竟极为相似,活似同一模子刻印,赵琦琦一时看的呆了。

    李清尘延视她的神容,见已投入其中,适时问道:“姑娘可认得此画中妇人?”

    话声才落,忽见赵琦琦流着泪水,失声道:“娘!”伸手将画揽入手中,李清尘便知趣地松开卷轴。

    赵琦琦观画问道:“你怎会有我娘的画像?”

    李清尘看了看那画,遥望深处,也失神地道:“这是你哥哥的遗物!”

    赵琦琦闻之,面容更见诧异,惊而抬首,道:“我哥哥,你认识他?他在哪里?”

    李清尘避过她的目光,嗫嗫嚅嚅道:“他——”面色犹豫,不知如何告知,半响才以低沉的声音回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现今身在何方!”

    赵琦琦喃喃咀嚼他的话意,惊讶道:“遗物?你是说我哥哥……”心头刹那涌起一股悲痛之情。

    李清尘也不看她,只顾垂首说道:“他救过我,但是生是死,我不能确定……”似有许多话要一吐为快,却又犹豫。

    赵琦琦看出他犹豫,不意强人所难,又极想探知**,遂试问道:“你来找我——”

    李清尘仍不回视,先前的神气顿时不见了,低望笛身,认真道:“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赵琦琦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便在屋内踱走,一会儿望画,一会儿痴语,连呼自己的父母兄长,从小失去亲人的她,陡然闻知亲人罹难,免不得焦虑不已,时而失控低泣。

    李清尘听在耳内,极度不安,他自是知晓,带来这样的噩耗,任是谁人,也难以承受,故而白日他实在也不知道怎样告诉她为好,左右琢磨不出很好的办法。

    冒昧跟着人家姑娘,久而久之,也非上策,人家姑娘心生误会不说,他自己也极其尴尬,深思过后,干脆挑明了直说,当下娓娓道:“昔年与令兄是在西域相遇,我们主仆七载患难之交……”说至此处,苦笑道:“说是主仆,莫不如说是兄弟,他与令尊逃至西域边境,被我的大军绑缚营中,一问之下,才得知来龙去脉。令尊于秦州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便留他们在帐下为将,令兄则助我一道主事,多少次我们同进同出,荣辱与共!”

    赵琦琦听他话外之言,似乎他亦曾统领一方,担任主帅之职,遂惊讶地打量李清尘,想问什么,又不便开口。

    李清尘偶见她盯着自己,淡淡笑道:“关于此中种种,在下不便逐一道出,日后如有需要,会说与姑娘听的。”

    赵琦琦领会,努力止住悲泣。

    李清尘遂道:“今年开春发生了一件意外,令兄为救我脱险,自己身负数箭,奄奄一息中,敌人又大举杀来,而我们孤立无援。他说要做清白躯,死也要死的光荣,他死了没有关系,而我是数万人的希望,轻易不可以就死。于是他将坐骑让于我冲开血路逃脱,他带伤迎击敌军。分别的时候,我听见他冲杀的痛呼声。待我引来援兵,敌兵已散,横陈的遍野死尸,我一个个地找,却找不到他的尸首,派人去敌营打探,他们说弃尸了,我又去找,找了几天几夜,士兵们也累了,有人传言可能被野狼叼走了!”

    李清尘面现凄怆之色,忍不住横执玉屏笛,在嘴边吹了一阵,赵琦琦听之,曲声哀哀,依然是那首佛曲,路上跟踪自己,他便吹奏,这次他将曲调吹的好生凄凉。

    片刻后,李清尘又恢复了平静,继续道:“我回到中原,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姑娘的下落,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目今终于被我找到……”

    赵琦琦料他肯定久不在中原,才有此言,看他沉吟后,终于说出往事,便道:“琦琦与哥哥自小失散,那一年琦琦十一岁,而哥哥业已成年。恰值石晋开运三年,我记得正好是隆冬天气,晋军兵败于契丹,当晋帝石重贵投降的消息传入秦州后,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冬,契丹忽遣使者,持书前往秦州劝降,当时镇守秦州的是武雄军节度使何健。何健不愿归附外族,父亲赵玭又是其部下司户参军,便领会何健之意,仗剑斩杀来使,终致契丹恼羞成怒,遂遣附近投降的兵马,围困秦州……”

    赵琦琦顿了一顿,走至几案,手捻灯泪,也不觉烫手,guntang的灯泪一滴滴淌入指尖,她心底几近磨灭的记忆又被唤醒。

    她低低道:“后来武雄军走投无路,何健便投靠了蜀地的孟知祥,以致秦州数郡尽归蜀国。何健却不得重用,蜀国权臣都说他面降心不降,待其羽翼丰满,它日必将反叛蜀主。不久后,蜀主降旨升我爹赵玭为武雄军的观察判官。何健暗生疑心,恰逢他的妻子与人私通,被我爹无意撞见,何健听信其妻挑拨,认定我爹心向蜀主,早晚叛他,便在一次酒宴上,意图毒杀我爹。亏得我爹得到几个衷心侍卫庇佑,带伤逃走,此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开始了逃难生涯。”

    她目望远方,那逃亡的一幕幕如在眼前闪现,痴声道:“沿途不断被士兵搜捕,有的士兵顾念我爹昔日眷顾之恩,不意加害,便放我们离去。因此我们几番得以死里逃生。最后那次,何健夫妇相继派出了精壮的侍卫,人如潮水般涌来,我爹与哥哥满身是血,为了护我和**生还,拼死引开敌人。琦琦随**一路逃跑,逃啊逃,口也干了,腿也酸了,走也走不动了,敌人不再追来。待我停步望向后方,爹与哥哥早已不知去向!”

    赵琦琦忽然双手遮面,失声痛哭,悲诉道:“还以为他们死了,我抱着娘,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他们却再也没有回来。”

    李清尘见她如此模样,亦生伤感之情,想起了自己怀抱父母尸首的情景,几有肝肠寸断的感觉,赵琦琦未发觉的是,此刻他的目光中忽然涌出一种汹汹火焰,极为可怖,但他极力稳定心绪,瞬间便将火气压下,沉声转问道:“不知不觉你们逃出了秦州城,也不知道吧?”

    赵琦琦颔首应是,拭了满腮的泪水,悲戚道:“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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