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一百七十六荒从零落不休舞,更鼓声中烛挽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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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七十六荒从零落不休舞,更鼓声中烛挽风 (第1/4页)

    长街冷寂,两旁门户如风划过,在老医师的身畔逐渐趋于稀疏。

    已近三更,却未三更。

    不管怎样,更已浓,夜色也更添朦胧,前方光线愈发幽晦。

    不消盏茶工夫,再无红衣身影的追迫,也无拔足的追赶声。

    四周漆黑,越远越看不清楚,老医师只觉得白衣人挟着自己在黑暗中摸索似的,起落如飞,他甚至担心白衣人会否撞上一面墙壁,或者踩上一方大石,又或者跌到沟里,倒时连人带己摔个大跟头。

    舞刀弄枪者,他见过不少,却从无亲身体会。

    毕竟对于一个不谙武技的糟老头来讲,似这样风驰电掣般奔跑,实在是可怕,他的心都在跳动。

    何况是被人挟在臂间?更离奇的是,他居然没有大声叫出来。

    什么也不曾发生,这似乎是意料中事,老医师内心知道,没有什么是白衣人办不到的。

    七日前,这个人不请自来,记得那正是太尉李枫失踪的第三天,也即是月圆当天,守城众将士急的团团转,也不知太尉李枫究竟去了何处?

    身为唐营军医,老医师自然也是感觉出一种恐慌,时刻迫在心田,就在他焦急之际,突然一个白衣人持剑将自己拦在街头,不多不少,连问三句话,首句已让老医师足够吃惊:“阁下要寻人,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他在哪里,请问你愿不愿意孤身冒险?”

    老医师闻言一愕,却也懂得应变之道,沉着回道:“俗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自问身无所长,假如你不是别有用意,绝不会来找我这个无名老头!”想了一想,认真地道:“在一个人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任何办法总要试上一试,或有一线生机。虽然容易上当,多数人也因此徒劳无功,而且一旦做出决定,极有可能使自己身陷囹圄,或者命丧,但是我——却愿意冒这个险!因为他不是别人,是濠州万民的希望,也是我这个老头的希望!”

    白衣人嘴角露出张扬的笑意,满含风情,问了第二句:“如果我们去的是个龙潭虎xue,你怕不怕死?”

    老医师挺起胸膛,薄怒道:“当我邢公是何人?”

    白衣人脱口赞道:“好,很好!我白衣神剑就知道不会找错人!”语气倏顿,缓了一缓,沉声道:“如果我让你现在就跟我去一个地方,你肯不肯?”

    老医师锵锵答道:“今天就算你用剑杀我,我也去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回答!简直不经大脑,毫不深思熟虑,竟然就那般随陌生人而去。

    或许不是陌生人,‘白衣神剑’这个称谓总是响当当的,听到名字的刹那,老医师已认定此行绝不虚,掉脑袋又何妨?

    况且对于一个医师而言,既不参与两军对垒的大事,也不了解军中的筹划策略,医师的责任只是负责士兵将领的伤亡,论地位,实在微乎其微,先一个医师死了,可以再换另一个。

    医师的作用,仅是救命!

    救人如救火,他毫不犹豫地去了。

    老医师姓邢,名河间,老家本在范阳,后来战乱,举家南移,才有了数年安定。这么多年来,许多人却喜欢称他为邢公,要么就称一声‘邢老头’,**中的小伙子们通常叫他‘邢医师’。

    邢河间也觉得受用。

    那一天,他从日中等到夜更,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道内,走入密室,突觉后心一凉,为人制住xue道,瘫软在地。之后就是无休无止地等待,黑暗的暗室,就那样等待死亡。

    没人为他送饭,他忽然觉得自己蠢笨,天下无人可及,因为他做了一件可笑,又自掘坟墓的事情。

    他想过很多种死法,却未想生命的最后,是在等死中渡过。

    煎熬,恐惧,怎不令他心有余悸呢?

    今天邢河间又要赶去那个地方了,这一次,他却是心甘情愿。

    秋夜凄朦,二人落定后,入眼萧索荒凉,到了一座荒芜的庄院,里面死一般寂静。

    这就是画檀山庄,传说中无人敢入的鬼宅。

    然而近几日,此地却很热闹,总是有人前来光顾,后院一间房本是蛛网尘封,每逢晚间,总能见到若隐若现的灯光射在窗轩上,有飘忽的影子闪来闪去。

    鬼有影子么?

    前院大门坍塌,早已失修,院内残留几株老树,枝上群鸦盘旋,此刻闻人声而惊飞,老树上顿时落叶萧萧,地面丛丛荒草随风曳动,在满地斑驳的月光下更显阴森,风声偶尔过耳,呼啸声犹如鬼哭狼嚎。

    半刻后,一处石板下方,传来刮喇一声响亮,不算大也不小,在那地xue内却清晰可闻,地xue内只有斗室见方,正南方静放着一张石床,眭听轩与邢河间从顶端飘然落定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

    邢河间身无绝艺,rou眼什么也望不到,惟有紧紧倚立在眭听轩身侧,半分也挪动不得,这时,忽然一阵人声入耳:“邢医师,那边可好?”声音极其熟悉,清朗而富有威仪,更夹着一丝亲切。

    邢河间安定不少,固然仍有些惊魂未定,但也不是很害怕,仓促道好。

    那声音赞道:“好极了。”

    一室黑暗,眼不见光,邢河间觉得对方可以洞穿自己,衣袖抖了抖,努力恢复镇定,那声音霍的射过来道:“邢医师,你很慌乱,出了什么事?”

    邢河间晓得瞒不过,苦笑道:“我这个老人家总是死要面子,口上老说不怕,其实方才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给二位丢人了!”喘两口气,摸黑答道:“药不够了,我去拿一些,险些被人跟到这里来!”

    那声音慢条斯理地道:“药可以到街上买,不必劳师动众。”

    邢河间有口难辨,讷讷道:“这——可是这等时辰,街上药铺——都已经关门了。”

    那旁眭听轩猛地踏上一步,接说道:“是我让他去的。”目光直射前方,好似已经触摸到了那不明的说话者。

    相隔丈步,的确坐着一个人,仿佛也可以望见眭听轩似的。

    两人对视半息,那人影哂道:“我知道,我死了,他们一定不会尽信,此番进城皆为刺杀我而来,还有便是取得我手上的天门剑。可我先走一步,他们没有如愿得剑,故而想尽办法,也会再图后计。且全城得知我死,必定人心大乱,朱室闻讯,也难耐蠢蠢欲动之心,但冒然行动,于朱老贼而言,有一不会有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五炁真君诸人不曾见着我的尸体,决不罢休,为保万无一失,肯定连日守在定远府周围,一部分人寻天门剑的藏处,一部分人时刻准备营救许夜辰,馀下者,便伺机潜伏灵堂,如果严君颢发丧,他们就需要确定那具尸体的真假,显然这一切,你已经与府里的人安排好了!”

    眭听轩面目冷然不变,忽而戏谑地挤出一丝笑,道:“果然聪明,全都料中!这全赖你的亲笔信函才能成事!”

    那人影并未受用此话,反而问道:“刻意回府拿药,如此惊动四方,你把该引的人都引来了?”

    眭听轩尚未答话,邢河间已抢答道:“可不是嘛,是那个穿着红袍的,一路上始终在后面紧追不舍。”

    人影咀嚼着这句话道:“楚天阔?”

    眭听轩铿锵道:“除了此人,会去灵堂者,别无他人。”

    人影似信非信,但是能够脱口说出‘楚天阔’,内心必定早有结论,却故意发出疑问:“哦?”顿了一刻,坚定地道:“说下去!”

    如斯情形,显然他欲印证心中所想。

    眭听轩也无藏掖,便分析道:“妙手空空齐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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