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一百四十八但奏孤尘一缕烟,长河悬夜看惊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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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四十八但奏孤尘一缕烟,长河悬夜看惊魂 (第1/4页)

    风随雨而来,打上窗轩,发出阵阵疾响,却又在一起即落后,再也闻不出声息,影踪全无。黄昏悄然而去,就连窗纸上也点出了暗泽。

    屋内一盏灯烛,早在燕千崇回房时,已被点燃,此刻正静静地亮着,张雨儿也正依偎在他怀中,突然抓住燕千崇的衣襟,身子又偎紧了些。

    燕千崇受不住她的碰触,立刻吃痛,弯腰后退了一步,手抚案角,方才立稳,这个总是盼望时来运转的年轻人,从昨夜大战至今,可谓霉运当头,被柳枫伤了之后,连番遭人触碰伤口。

    略一思虑,他下意识地轻抚伤臂,想起黄昏那会与端木静在湖边的情景,不由暗笑,那一剑倒也不算白捱,他向来认为要得到非凡的东西,必要付出非凡的代价。那会儿冒雨崩裂伤口,后来雨水渗进胸膛,奇怪的是,当时并不觉得痛苦。

    可能一件东西到手的时候,人总是激动的,他自我开解着。

    现下胸膛的伤口再次扯裂,这回是张雨儿无心之失,想至此处,他便愈加兴奋,竟开怀笑了起来。

    张雨儿本来看他面现痛楚,手紧紧捂着胸膛,方惊呼一声:“呀,千崇,你受伤了?”语带关切,颇为心疼,正要上前查看,却被他的笑声慑住,忍不住嗔道:“疯啦,还笑得出来!”

    燕千崇挺起胸膛,盯着她,笑意更浓:“不过是小伤!”揽住她的脸,靠在自己肩头。

    张雨儿见他反倒安慰自己,鼻头抽咽,哽声道:“别傻了,这分明是别人用剑挑破的,你当我眼盲。”

    她想到丈夫做的事那么危险,生与死的变化只在一线之间,如此换来的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成全了别人霸业。自己既已随他,一颗心也必得时刻提在嗓子眼。作为女人,她当然希望能够看到一个健全的丈夫,说到底,这个世上,又有哪个女人喜欢做寡妇呢?

    张雨儿再也不提起先前那事了,在她的心里,这个人再不济,也是自己唯一深爱的相公。

    抚着他的伤口,她怜惜地道:“疼么?”那胸膛已被敷上药,包扎妥当,但她仍旧很心痛。

    燕千崇低首瞧了瞧,发现她手指轻柔,满脸露出情意,一时感动,如实点头。

    张雨儿心中更加苦涩了,所有的独占欲望,皆在丈夫的伤口下崩塌了,一面抚摸伤口,一面道:“千崇,你真的喜欢她吗?假如果真喜欢的话,就娶了她吧!我愿意跟她一起服侍你!”

    在生命面前,每个人都是脆弱的,既然逃出神策军无望,那么,若以丈夫的生命和前途抉择,她愿意成全他的嗜好,来换回他的平安。

    燕千崇并不知道她这些心思,女人变脸如翻书,他并非没有领教过,只道她突然改变主意,必定另有想法,而这个想法究竟会引发何种变故,自己一概不知。当下,他也顾不得伤痛,慌了神,立刻道:“雨儿,我一再讨好静儿,千方百计地接近她……”

    张雨儿低头不语,他牙关一咬,再不管其他,狠下心道:“好了,就算我当时受伤,也要取悦她,那么做都是有苦衷的,难道你想跟着我一辈子都窝窝囊囊吗?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爹的原谅?”

    张雨儿被他握紧双手,不面对他的直视,转过头轻语道:“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这么多年来……”侧头避开一会,突然迎上燕千崇的目光,道:“你为他们辛苦奔波,四处招兵买马,阴险狡诈之事,你在前,他们在后,恶人全都由你做了,而后所有人却只听命于他们。在他们眼里,你又算得了什么?”

    燕千崇被这话说到痛处,一脸无奈,侧首答道:“只是一个会跑腿又听话的走狗!”说此,苦笑道:“只是比别人更有利用价值,仍然是个——走狗!”

    张雨儿眼眶含泪,亦认真地道:“逃不能逃,命不由己,我张雨儿永远记得你告诉我的那句话,‘投身神策军,此生唯命是从,生死交由天定’。千崇,或许以前我不能彻底理解你,但是现在我明白你呀!如果你喜欢她,就娶吧,我不介意了。”

    就算他时而欺骗自己,她也愿意听他善意的谎言,人并不一定要清醒地活一辈子,与其撕破谎言,活的清醒明白后,被种种痛苦缠身,不如装聋作哑,听任糊涂,知足常乐。

    燕千崇一怔,无比感动于她的真诚关切,将她拥在怀中,再也舍不得放开,口中连叫:“雨儿,你真好!”

    张雨儿怕他如此用力,会牵动他的伤口,燕千崇却再没提过伤痛之事。

    天已入更,雨不知何时已悄然止歇。

    一扇窗户被人推开,随即传出一阵叹息:“暮云四合,夜幕低垂,已经两个时辰了!”燕千崇临窗外望,只见檐下灯盏高挂,回廊成九曲型环绕,院中草木青翠,阑影纵横,夜蛙在暗处齐鸣,十分幽静。

    张雨儿走过来,朝外望了一眼,道:“都入更了呢!你当还是黄昏?”

    燕千崇双手扒在窗棂上,依势微喟:“雨居然停了,连老天也在帮助李枫啊!”

    张雨儿在旁催促道:“那还不快去禀告你的龙德朱皇,等着挨骂么?”

    燕千崇与她目光对接片刻,心领神会,长叹一声:“急什么,就算我不禀告,主上想必已经得知了。他四布眼线,这点事岂能瞒过他?”语气略顿,认真说道:“现在这个时辰赶去,就是最好的时机,主上平复心情,就比较容易进言。刚刚如果去找他,他怒气很盛,一时想不出对策,势必大发雷霆,那样反而成了他撒气的对象!这会儿工夫,我也好趁机想想对策,才好去见他嘛!”

    张雨儿明白过来,燕千崇伸出两手,轻轻按住她的肩头,笑说道:“雨儿,从石桥镇赶到这里,你也累了,暂时在我房里休息,待我见过主上,回来便带你走!”

    张雨儿微微一笑,点首答应,燕千崇随即迈步出去,掩上了门。

    不多时,他来到朱友贞房外,那朱友贞正与人在里面讲话,声音含含混混,听不大清晰。

    燕千崇轻叩门扉,那里面的声音及时停歇,他也没有听清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须臾,只听朱友贞轻咳道:“是千崇啊,进来吧!”

    燕千崇未作他想,推门入内,一只脚方一踏入,双眼朝四下张望,只看到朱友贞负手而立,四周并无他人,他不由惊异,却不敢做声。

    朱友贞目光如电一般扫过来,慑的燕千崇心头一震,哪里还敢乱想其他?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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