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回 小宴无酒聚比邻 空谈岁月不待人 (第2/2页)

后笑着说：“我看完了，刚想给你送去。”说罢，他从腋下拿出了和笔记本夹在一起的那个夹子，递给了我。我赶忙说：“哪能让您给我送去呢，我过来拿就可以了。”杨万晨微笑着说：“正好我要去开个会，不也路过厂办嘛，顺路。”我和杨总寒暄了几句，我就拿着这个文件夹回了办公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翻开了这夹子。在签署意见的那张纸上，杨总只写了五个字：“已阅，杨万晨。”前文书说过，他的这部分交上来就比较笼统，我给尽量润色了一番，我觉得他会修改。可是看眼前的情况，我怎么觉得，他压根儿就没怎么看呢？我满腹狐疑的合上了夹子，赶忙又站起身来，把文件夹送去钱总的办公室。我敲开钱总的门，钱总正在打电话，我不好意走进去，刚想退出去等领导打完电话再说。可是钱总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我招手，示意我进去。我有点尴尬，领导打电话我站在旁边听，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这电话似乎是客户打来的，又似乎是代理商打来的，总之都是有关工作的事宜。钱总一会儿打完了电话，满面春风的和我说：“小关，你有什么事儿吗？”我又快速的拿出了那个文件夹，递给了钱总说：“第一季度工作要点，所有的副经理都签署了意见，请您审阅。”钱总接过了文件夹，把他放在了办公桌的一角上，然后笑着和我说：“小关，我刚刚早晨看到了一张图片，非常搞笑，你来看看。”说罢，钱总翻开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了邮件里面出现了一张图片。这是一张长图，那时的看图软件还得用鼠标往下拉进度条。只见这张图的顶端有一行红色的大字。上写着：年底啦！老板走了进来，告诉我，什么红利、加班费、涨工资，统统没门！此时你的表情是...

    我随着文字提示，往下拉动图片。一只身穿绿地白点花布外套，头发树立，满脸惊恐，瞪眼张嘴的猴子格外顽皮。我这人笑点挺高的，但是也不免被这个无厘头的创意逗得开怀大笑。一边笑一边对钱总说：“这不就是我们这些大学生的真实写照吗？”钱总笑着和我说：“一会儿，我就拿去给咱们的老板看看，希望早日能给你们涨工资。”我琢磨着，钱总也是要为我们涨工资了。我对钱总说：“我先替这些大学生感谢您，为我们想着。”没想到钱总表情严肃了起来，对我说：“不是要感谢我，而是要感谢公司，感谢整个班子为你们想着。”我当时对钱总说的这些不太理解，心理不太服气。因为这件事我只见到钱总从头到尾着急上火的，别人我没发现有钱总这么上心啊？其次，我隐隐的觉得，为大学生涨工资不就是钱总的动议吗？我这话说的，你说咋就让他这么紧张呢？直到后来，我才渐渐的明白，原来国有企业集体领导，集体决策，各级会议和程序都非常的规范。如果张嘴闭嘴只感谢或者支持某一位领导，你就不免有山头主义之嫌，害了领导也害了自己。直到后来这种集体领导和平衡被打破，为一人而马首是瞻，大搞山头主义，圈子文化。把组织培养多年的领导干部家奴化，稍有不从便除之而后快!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我从钱总办公室离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在这算计着如果钱总能上午就看完，我估计上午就可以完成行文和印刷了。我这刚楞神儿没有三分钟，又有职工来我们这里办事儿的。来人是一位老大爷，要开一份收入证明贷款买房子。这位老大爷进来就问：“介是厂办吗？”屋子里此时恰好就我在。我赶忙站起身，微笑着说：“您好，这里是经理办公室。”老大爷也不含糊，骂骂咧咧的说：“哦，好嘛，还尼玛走错了!”说罢，转身要走，我赶忙拦住他说：“这里也是厂办，您有什么事儿吗？”老大爷翻翻眼睛看看我说：“哎呀！我尼玛有嘛事儿来的？对了，我你得给我开一份收入证明，别尼玛开多了啊！开多了可买不了房子!”收入证明这种东西，必须得有人事处先开具，然后拿着人事处的证明到经理办公室开具正式格式的证明信，这个流程简称：以信换信。道理很简单，我们两千来名职工，各种情况，经理办不可能都掌握，必须由业务主管部门开具相关证明。我当时满脸陪笑的说：“老大爷，您得先去人事处开证明，然后到我这里给您换信。”老大爷顿时就急了，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尼玛说的都是嘛呀？我弄么就听不懂呢！老百姓找你们办点事儿，就尼玛这么难啊！不就让你们写个数，盖个章嘛，让你们怎么写，你们就听着不就完了吗？”当时，年轻气盛的我，真的是气血翻涌，我真想问问这老头儿：“要你说的这么轻松，你来我这开信干毛，直接找开发商要一套房子不就完了嘛？”因此，那时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我们这个民族想复兴，上惩贪官庸官，下治暴民刁民都是不可或缺的环节。虽说，我当时很生气，但是我还是控住了自己的情绪，耐心的解释说：“老大爷，您的收入情况我们不了解。公司有制度，请您不要为难我，请到人事处开证明。”老头儿一看我，挺固执，软硬不吃，他也没办法。一边往外走，一边骂着：“就尼玛介个倒霉厂子，办嘛事儿都费劲，黄了得了!”他刚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迎面遇到了拿着季度要点文件夹的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