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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十年 (第2/2页)

的说法,慕容微笑的脸登时变得通红。

    陈能寂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残渣,“这个不好吃,别浪费了,打包回去给大白吃。”

    “陈能寂!我不在这两天你都给慕容大暴都吃什么了!?”

    陈能寂的脑袋上新添两个包,他的嚎叫声湮没在隔壁抽奖活动的报号声中……

    烧烤摊的旁边搭了一个两层楼高的大台子,正在举办大型的抽奖活动,陈能寂给每人买了一张彩票,这种活动一般都是骗人的,中大奖的都是在当地请的托儿,陈能寂知道,因为他玩得很好的一个小弟弟家的邻居就当过这个托儿。

    小城镇留不住人,他那个弟弟搬走了,所以每次庙会陈能寂都会想起他,然后买一张彩票。

    跟自己很好的朋友,即使很多年不联系了,也会在某些特定场景想起他的好,很自然地想做一些与他有关的事情。

    大台子上正在摇奖,有的人在默念自己中奖的号码,有的人在明着念,有的人在喊着,三个老头拿着一把彩票,正在对着自己的彩票大声呐喊,非常惹人注目。

    陈能寂一眼就看到他们,然后与慕容微笑一齐蹲下,他朝王闲打了个手势,风紧,扯呼。

    金汝贞已经中了三个号码,一共七个,就算后面的都没中,她也能拿个安慰奖,一副手套,结果中奖号码还没报完,就被慕容微笑从人群里拽了出来,慕容微笑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四个人猫着腰,悄悄地离开。

    三个老头就是藏剑山的三个太上长老,三个人关系很铁,虽然姓不同,却胜似亲兄弟,自己生的儿子的名字也要泛一个字,可惜三个都是儿子,让他们不能亲上加亲,又可惜三个儿子都没有结婚,让他们没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

    他们平常不出山,饭都吃不饱出山干嘛?后来魏谦的儿子有能耐,赚来了钱,可是山里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余智大孝顺,带着他们逛了一天庙会,喜欢含饴弄孙的几人非要陈能寂与慕容微笑陪着,然后陈能寂刮了一天的彩票,慕容微笑买了一天的廉价衣服。

    自此陈能寂与慕容微笑对三人畏之如虎,每逢庙会都天不亮就出门,生怕被撞上……

    大孤山寺建在大孤山的山腰,从山腰到山门这段路是庙会的娱乐区,套圈套娃娃,扔布袋打娃娃,打气球赢娃娃……四人玩了一个遍,一个娃娃也没赢到,最后只能在卖娃娃的摊贩那买了两个大脸猫娃娃送给慕容微笑和金汝贞。

    “买来的娃娃是没有灵魂的”,王闲一句话就让兴奋的慕容微笑和金汝贞陷入冷场,此时唯有棉花糖才能化解尴尬。

    烦苦愁闷是一天,嘻嘻哈哈是一天,只是嘻嘻哈哈的一天实在太过短暂,让人总是舍不得回忆。

    孤山镇的路灯亮了起来,摊贩的临时灯泡也亮了起来,平时一到夜晚便满天星斗安静无声的小镇,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白天还不太显眼的旋转木马在黑夜里格外璀璨夺目。

    旋转木马生意很好,太多人排队,四个人等了三场才有位置,只有三个位置,一辆马车两个位置,还有一匹儿童马。

    王闲本来不想坐,但是他等了三圈,看了三圈,觉得旋转木马很忧伤,很符合他的气质,所以他坐在小小的儿童马上,他坐的不是旋转木马,是忧伤。

    慕容微笑与金汝贞只能挤一挤,坐在马车里,陈能寂坐在拉车的马上。

    能寂坐上去就开始耍宝,把屁股翘起来,嘴里还喊着驾驾驾!

    旋转木马音乐声音开得很大,金汝贞把双手放在嘴边,朝陈能寂大声喊道:“马夫,再快一点!”

    陈能寂便站了起来,一只手在头上摇啊摇,像一个套马的汉子。

    慕容微笑与金汝贞放肆地笑,王闲还是很忧伤。

    陈能寂的动作太大,太危险,被当成了反面教材,工作人员指着他对排队的人说,“再出现这样的旋转木马直接停啊!”

    金汝贞笑得肚子疼,慕容微笑笑着笑着,就饿了。

    一天都在吃东西的四人晚上只能吃些爽口的食物,慕容微笑的保留项目,被陈能寂称之为嚼塑料的朝族冷面!

    冷面属于传统朝族的特色主食,所以金汝贞最有发言权。

    经济萧条的北朝国冷面馆却不少,冷面馆在北朝国属于国企,也就是她家自己的产业;北朝国的传统冷面很讲究,碗底三种rou,牛rou、猪rou、鸡rou切成rou片、rou丝,再加上鸡蛋、辣酱、黄瓜,作为配菜,把荞麦冷面放在rou片上,最后倒上汤汁,加入两片香梨,一碗正宗冷面就此完成。

    慕容微笑一边听着金汝贞的讲述一边吃冷面,感觉今天的冷面怎么吃都不解馋。

    最后一人一杯杏梅汁解渴。

    喝着杏梅汁的慕容微笑突然有些惆怅,向金汝贞普及了一下杯中饮料的来历,然后说道:“再过两个月杏梅花就开了,可惜阿贞你看不到,观里后院新栽的杏梅树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开花。”

    大孤山镇盛产杏梅,却与一般的杏梅不一样,比一般杏梅大,故称之为大杏梅,高甜微酸,属于舶来品,第二次中央之战的时候嗹国传教士带到大孤山,镇中家家户户种植,花开似杏似梅,粉中透白,娇嫩清纯。

    “两个月啊,那时候我在瑞士留学呢。”

    王闲喝一口杏梅汁,突然吟诗一首,“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今年我也看不到杏梅花开,但是我们可以相约明年啊。”王闲把千金比喻成时间,而且王闲真的很喜欢跟别人作约定。

    金汝贞对着突然吟诗的王闲眨眨眼,“一年后我还在瑞士呢。”

    “那就两年后呗。”慕容微笑对她唯一的闺蜜有些恋恋不舍。

    金汝贞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杯子的边缘,没有说话,她的将来不在自己手里,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陈能寂碗里的冷面没吃几口,他实在是觉得味同爵蜡,只能拿眼前的杏梅汁撒气,吸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已经是他喝光的第三杯杏梅汁;他终于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对冷场了的三个人伸出小手指:“要不就十年后吧,十年后我们都长大啦,再逛庙会,然后看杏梅花,来,拉钩,上吊……”单纯的陈能寂显然没有意识到,十年,是一个很久很久的时间单位。

    人们都在自己年轻的时候与自己喜欢的人作下很多约定,最后大多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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