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十载踏莎行_第三章(3)隔江人在雨声中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三章(3)隔江人在雨声中 (第2/6页)

先时服侍世子的,我瞧着还比别的伶俐些,如今给世子妃贴身使唤,世子妃您别嫌粗笨就是了。”青罗细细打量那两个丫头,打扮也颇为体面。大的那个和侍书差不多年纪,很是有几分颜色,神色却沉静。小的那个倒比翠墨差不离的年纪,仿佛还更小些,瞧着也很是乖巧。

    青罗只问,“叫什么?”童嬷嬷正欲答话,怀慕却突然道,“原先也没人给起个好名字,如今既然拨给了你使,你就给改一个。我瞧侍书翠墨名字都很好,别叫人说你偏心陪嫁丫头呢。”

    青罗便笑了,“世子这是给我体面了。”想一想又道,“这笔墨书砚的文房之物,侍书和翠墨都占了两样儿去了,这纸笔之类虽然雅,却不合取名儿的。这样罢,你便叫倚檀,檀香本是读书时点来凝神的,也算是合宜,你原和侍书年岁相当,就给她做个伴儿去。小的这个瞧着欢喜伶俐,叫个活泼些名字,便叫砚香吧,和翠墨倒也凑成一对儿。”两个便谢了世子妃赐名,随着侍书翠墨两侧侍立。

    童嬷嬷捧上一套衣衫,请青罗这就换上。因是新婚,仍旧是正红的颜色。青罗便瞧了怀慕一眼,怀慕心下领会,便道,“你们先忙着,我去东厢。”童嬷嬷只道青罗初初为人妇,想是羞涩,也不多理会。

    一时怀慕估摸着里间收拾妥当,便又进来,还未进门便听童嬷嬷笑道,“世子你瞧,世子妃真是美人儿呢。”只见今日青罗绾了一个芙蓉髻,不过家常的样子,只攒了一朵正红色的牡丹花,两侧各一支赤金如意簪,佩着一对赤金镂花的耳坠子,表明了新嫁娘的身份。身上一身衣裳也是家常,正红色缎子上绣着鸳鸯同寿,又在袖边上密密纹了缠枝合欢花,取夫妻恩爱,合欢长久的好意思。青罗前些日子病着,脸色到底不好,又多添了些胭脂,倒是映的面如流霞眼波清扬。怀慕看的一呆,只玩笑道,“还是嬷嬷的手巧。只求嬷嬷教了她们几个,不然过些日子嬷嬷不来我这边了,可叫她找谁去呢?”

    童嬷嬷撑不住便笑了,“世子如今这般大了,到了我这里仍旧是贫嘴。我虽不常在这屋里,世子和世子妃有什么话,我还能不听着么?”又对青罗笑道,“世子妃可别笑话。我们世子是我打小儿瞧大的,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世子最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呢,久了您就知道了。”

    青罗点点头,心里想着怀慕昨日说的话。只怕这童嬷嬷,也是他身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吧?在她面前显出几分孩子气,原也是合情合理。想来他这些年,到底也是可怜。倒不如自己,好歹过了十几年无忧无虑,与姊妹们亲密无间的日子。只是此时并不是伤感今昔的时候,既然已经决定了未来的路要如何走,她便要好好在这里生活。即使没有闺中期盼的郎情妾意,她也有别样的人生。如今她的前途命运都已经和这个人连在一处,几乎说的上是同生共死。即便没有这个盟约,其实也已经如此,其实怀慕是给她的选择她根本不能拒绝。她本是和亲而来的女子,怀慕的性命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若是他人掌了这半壁江山,哪里有她容身的地方。就算是朝廷平靖了藩王,以她的生世,只怕也要死的不明不白了。她只有在这王府里活得好,在这西疆无垠的天地里活的有尊严,她要帮他打开这一个黄金的囚笼,到那一日,她也能去自己的天地,再没有什么不得已之事,没有牺牲利用,只有她自己,随心所欲地过完余生。

    而现在,她必须打叠起精神来,面对这个看似和睦,实则腥风血雨暗藏的家族。

    此时王府里也是暗流汹涌。

    昨日夜宴散去,上官启难得歇在了柳妃处。先时柳芳宜在时,众人都称王妃,如今柳芳和为续弦又不得王爷宠眷,连声王妃也不叫,只唤柳妃。而其余侧妃安氏、秦氏等皆自闺名取一字相称,在往下的侍妾等连正经主子也算不得,只叫一声姨娘罢了。柳芳和身子不好,长日不见人的,上官启虽然对她颇为礼遇,从不因为宠爱侧室驳了她的面子,只是却少夫妻恩情,连管家的权力都给了云侧妃,素日也少过问她的事。众人难免心里轻视于柳妃,私下都嚼着说若是没有个好jiejie并没有上官怀慕这个外甥做儿子,只怕这正妃之位不保。只是柳妃听得这些话却也淡淡,不与这些人计较,却愈发的深居简出起来。只是怀慕有一次往正房里请安听见这些话,狠狠了罚了那些嚼舌根的奴才,这才平息了好些。

    昨日宴罢,上官启撇下新近得宠的侧妃秦婉彤竟然去了正房,令一干人都甚是惊讶。细细算来,王爷已有小半年没和柳妃见过面了。只是又一想,今日乃是世子大婚的日子,柳妃虽不得宠,却是先王妃的亲meimei世子的养母,想来是王爷念及结发妻子,也就不足为怪了。上官启夜间初进柳氏所居的和韵堂,只觉得一切都简素已极,连灯烛都像是昏暗的,到底是累了也懒怠说,胡乱也就歇下了。第二日起身,瞧着倒也是窗明几净,垂吊着几丛藤萝,散着幽然的香气,却又觉得倒也是别有格调,只对身边摆弄枝条的柳氏笑道,“在你这里睡的倒好,想来是这些枝叶香味有安神的作用,我闻得倒好,改日你也往我那里送几盆子去。”

    柳氏也不回头,只淡淡道,“这原叫宁心草,对心有不安睡不安枕最是有效。怎么王爷行事光明,又是夜夜深杯酒满,美人如花在侧,也会睡不安枕,心有不安么?”

    上官启心里涌起一阵异样,却又压下,只作未听见,“今日慕儿会带着新婚妻子来给咱们请安,你虽然素日喜欢清淡,今儿也打扮的鲜艳些,瞧着也喜庆。”

    上官启这话本是求和的意思了,却见柳氏霍然回头,冷冷道,“我穿的鲜艳些又有什么用?我到底不是慕儿的亲娘。我倒是不想坐在那里受这个礼呢。”上官启听得这话,几乎是直斥自己了,正欲发怒,却又见柳氏莞尔一笑,道,“王爷莫怪。我虽然把慕儿当亲生儿子,只是也是姐妹情深,看着慕儿长大了,难免思念起jiejie来。”

    上官启满心的怒气,却又无处可发。嫁与自己不久,柳氏便是如此,每每尖锐地戳到了自己最痛处,却又轻笑着仿佛什么都未发生。明明心里什么都晓得,却又只装作不知,在暗地里冷冷地刺伤自己。然而那层窗户纸到底未曾捅破,他奈何不了她,她必须是他的正妃,不论他们之间是如何两厌,也只能如此,因为她是柳家唯一的后代,因为她是她的meimei。柳氏的存在几乎是他的噩梦,每当她用那样冷冷的眼睛瞧着他,暗暗地讽刺他刺痛他,他都会坠入无边的血色里头。而每当她对着他笑,明知道那笑意也是恶毒仇恨的,他却不由自主地将所有怒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