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_第二十六章 虚实之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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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虚实之间 (第4/4页)

,说不准是严非锡的私生子,不是这金贵身份,这人头得镶了金才行。”

    沈雅言道:“副掌向来有小诸葛之称,想来料事如神,你有什么想法,何不直说?”

    他知道诸葛然最不喜人家叫他这个外号,他却偏生叫了这个外号。

    诸葛然脸无愠色:“或许有人希望青城道黑,让人别动不动就派使者,杀一儆百,也是有的。”

    沈庸辞道:“副掌言重了,青城与点苍一向交好,点苍使者,我们自当护卫周全。”

    “说到来的路上,我骑着马呢。你们知道骑马有什么好处?”诸葛然自问自答,“骑在马上看不出高矮,下了马,大伙都是人,可总有高矮之别。我个头小,一眼就被认出,别人看着觉得好欺负,说不准就真会欺负我。”

    “谁敢欺负副掌?”沈玉倾道,“本事可不是看高矮定的。在武林人眼中,副掌可是睥睨众生的巨人。”

    “你坐着好,坐着讲话我听得见,不然从你那里说句话,传到我这都得烧半炷香时间。”诸葛然转了转手中的拐杖,说道,“使者的事先按下,先说点别的,两年后的昆仑共议,敝上希望能得到青城的支持。”

    沈玉倾看到父亲皱起眉头。

    这才是诸葛然的目的。打从一开始他就希望使者被杀,这是一个借口,如果父亲不答应他的要求,这就是个发难的理由。

    他突然想起小八说的话,天下将乱,而乱的起点,就在青城。

    难道点苍真想重掀九十年未有的战火?

    他听说过诸葛焉是个好大喜功的人。武林中传言,点苍有石金,金指的是诸葛然,是个精明干练、有智谋又深沉的狠角色。至于石头,则是指诸葛焉了,那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敲打起来顽强,但分文不值。金比石软,但只要小小一块,就更有价值。

    他估量着点苍是否有资格挑起战火。丐帮的联姻或许可以遥为声气,虽说中间隔着衡山,李玄燹可是下任的盟主候选,但是否会为此开罪丐帮,这也难说。

    至于华山,可是紧邻着青城,还有左右摇摆的唐门……

    沈玉倾盘算着,他知道父亲也在盘算。

    沈庸辞道:“诸葛掌门自然是众望所归,但这一届是齐掌门当了盟主。”

    “跟你说个秘密。”诸葛然突然低声,众人都好奇起来,不由得身子前倾,想听这矮子口中的秘密。

    “其实冷面夫人不姓唐。”诸葛然说得煞有介事,似乎自己正在说一个惊天秘密一般。

    沈雅言脸色一变,沉声道:“副掌门在开玩笑吗?”

    诸葛然道:“我向来爱开玩笑。”他说着,摊着手,又道,“雅爷莫要见怪。”

    沈玉倾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诸葛然是在暗示一件事,没有什么规矩是不能被打破的。

    然而规矩被打破后的武林,又会是怎样?

    他忽然明白,小八所说的这个天下会从青城乱起,这句话的理由。

    华山、丐帮、点苍、如果加上青城跟唐门,诸葛焉已经掌握了昆仑共议的五票,东西轮序的规则将被改写,未来的昆仑共议会是各种合纵连横。眼下的均势一旦崩解,新的秩序建立前,很有可能再次引发动乱。

    青城的位置,恰好在九大家的最中间,除了丐帮少林外,与其他六家都有接邻,青城的势力在九大家中却仅与华山唐门相若,即便三派连手,也未必优于少林武当多少。

    在这强敌环伺的处境下,顾琅琊所传下的中道正是青城派安身立命的良方。多年来,相较华山的以弱示强,青城始终走得不偏不倚,多方结交,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武林纷争,也是九大家中最守“规矩”的一派。

    或许,这就是点苍要用这种手法“说服”青城的原因。

    诸葛然嘻嘻一笑,说道:“我刚才去看了下轿子,里头有个凹槽,你们知道吗?”他突然又转换话题,令人摸不着头绪。

    沈庸辞讶异道:“真有此事?”说着把目光投向沈玉倾。

    沈玉倾点点头道:“是有。”

    “来的路上我也去过使者遇伏的山上。箭似光阴不知道用了什么古怪法门,竟然一箭射死了点苍的人,可问题是……”诸葛然道:“凶器?我可没看见凶器。我问了车队的人,没人见过凶器。”

    “四十年前,听说崆峒赠送了十六支乌金玄铁给贵派。”诸葛然微微笑着,语气不疾不徐,“我听说其中两支炼了龙腾凤舞剑,一支成贵公子的配剑无为,另有八支给了三爷跟四爷,那青城应该还剩下五支。”诸葛然接着道:“不知在下是否有此眼福,能见着这五支乌金玄铁?”

    沈雅言脸色一变,正要推却,沈庸辞却笑道:“这有何难?玉儿,去把你的乌金玄铁针取来。大哥,劳烦你走一趟,将宝物取来,让副掌鉴赏鉴赏。”

    沈雅言脸色惨白,只是不说话。沈庸辞讶异问道:“怎么了?”

    诸葛然只是微微笑着。

    那一箭中藏有乌金玄铁,力道如此之大,只要铁上磨损与轿中痕迹吻合,青城就躲不过暗杀使者这罪名,那就是宣战了。

    诸葛然忽然又道:“且不忙,我们先谈谈这次昆仑共议的事情。雅爷,你有什么看法?”

    沈雅言神色惨然,道:“这事我会与大哥好生商议,副掌……不用着急。”

    至此为止,一切都与小八说的不谋而合。沈玉倾心想:“接着该怎么办?”

    ※

    “方才那矮子是谁?尖酸得很。”朱门殇靠在牢房的墙上,望着谢孤白道,“你知道他是谁?”

    “你不知道?”谢孤白眉毛一挑,“跛脚矮子,又提到云南,还能有谁?”

    “我也猜是他,就没想到不过区区一个使者,能引来这样的大人物追问。”朱门殇也挑了下眉毛,“诸葛然、沈雅言、沈玉倾,武林中几个难见的大人物,这几天全撞上了,也是运气。”

    “我说了我会算命。”谢孤白道,“你命不该绝,别担心。”

    这小子倒是安心,朱门殇心想,幸好有沈玉倾帮忙,这几天没在牢中受太多苦头,只是谢孤白,这古古怪怪的小子总是一派怡然自得,真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他一念及此,忍不住喊道:“喂,你就这么不怕死?”

    谢孤白席地而坐,看了他一眼,笑道:“死倒是不怕,其他的,还怕些。”

    “你真有办法逃出去?”朱门殇问,“势头似乎不太妙呢。”

    谢孤白笑道:“我不一定,你肯定出得去。”

    “怎说?”这可勾起朱门殇的疑问了,“你每次都装神弄鬼,事情真的来了,你就两手一摊,说不知道。”

    谢孤白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得问小八。”

    “为什么?”朱门殇越来越是好奇。谢孤白微微一笑,只不回话。

    那一笑,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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