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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章 滚滚红尘 (第1/1页)
玉贞不知梨园这一行的事,也就不知该怎么称呼凤喜何事,遂开口直呼。 那开门的又问:“你们找凤先生何事?” 称之为先生,这是在戏班子有点名望的。 玉贞就顺着他的意思道:“我们是凤先生的戏迷,想找凤先生讨教点事情。” 那人道:“没开戏呢,后晌再来吧。” 要关门,玉贞一下子抓住门环:“我们是关东人,慕名而来的,为的就是见一见凤先生,大老远的,您别让我们白跑一趟。” 月映帮腔:“求您赏个脸。” 那人听她们两个满口都是地道的京片子,道:“蒙谁呢,想见凤先生也别耍这心机,爷我什么人没见过。” 他一脸正气,一瞪眼,颇有些武生的样子,说完又想关门,玉贞干脆把自己横在两扇门中间,央求着:“真没骗您,我们是从关东来的,听说凤先生戏好人美,我们就想见一见。” 她夹在两扇门之间,那人也不好强硬的把门关了,毕竟是个女儿家,又如花似玉的,很容易让人起怜香惜玉之心,那人缓和了语气,狐疑的问:“你们为了见凤先生,专门从关东跑来京城的?” 心里是在琢磨,凤喜也没多大名气啊,又上了年纪了,戏园子的人尊称她一句凤先生,就是念在她上了年纪,又对庆喜班做过贡献,但同为梨园女弟子,凤喜的名气还不如沈蝶舞呢,可惜沈蝶舞受上面打压,某天突然人间蒸发,不知去了哪里。 玉贞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兄台不知,我们两个是个女儿家,为了见凤先生,巴巴的从关东跑来京城,实在不容易,家里的人还以为我们两个同男人私奔了呢,为了见凤先生,我们也是豁出去了,所以兄台通融下,让我们见一下凤先生,看一眼我们就走,保证不打扰她。” 目光可怜巴巴,语气极尽讨好,那人迟疑着……玉贞嗖的打他腋下钻了进去,道了声“多谢”。 那人见状,只好道:“戏班子的人都在休息,你们在后台等着,我去找凤先生。” 玉贞一叠声的应着,跟着那人往戏园子的后面走,路上请教那人的名讳,对方很是爽快的自我介绍:“我叫方十六,看门的。” 他说的很快,所以玉贞以为他叫方石榴,心说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叫这么俏皮的名字,想笑,觉着不礼貌,于是克制着,问:“凤先生在庆喜班多久了?” 方十六道:“说起来可是有些年头了,不过之前凤喜曾嫁过人,就是权倾朝野的乔广元,后来乔广元给人密告落了罪,凤喜无依无靠,就重回庆喜班来唱戏讨生活了,听说乔大人已经无罪释放,这不,凤喜的心又春风吹又生了,惦记着再回乔家呢,可乔大人远在南边打长毛,乔家人又都去了关东……” 忽然发现自己话多了,警觉的回头看看玉贞:“你问这些干什么?” 玉贞忙道:“不干什么,只是喜欢凤先生,所以随便问问她的事。” 方十六也没怎么怀疑,都因为她们是两个小姑娘,若是男人来找凤喜,他可不会这么轻松放进来的。 一直把玉贞和月映带到了戏园子的后台,为何要在后台?庆喜班不是很大,除了戏子们吃喝拉撒之处,再就是戏台了,后台是戏子们上妆换衣裳的地方,偶尔有戏迷想见角儿,便跑到后台来,久而久之,约定俗成这后台是见客之地。 玉贞看过戏,不多,更是第一次来后台,看那些五颜六色的戏服很是眼花缭乱,还有些其他道具什么的,她也不认识,只觉新奇,同月映一边看一边研究一边等,未几,有脚步声传来,和轻,像一个武功高手踩着云朵似的,节奏很严谨,声音却不大,玉贞即使不懂戏,也知道若不是练家子,普通人走路绝对不会这样,赶紧看向侧门。 不多时,那一直敞开的侧门闪入一团淡绿,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姿窈窕,五官清秀,莲步款款,面无表情,一身穿戴与这数九寒天格格不入,过于清淡,就显得有些冷。 玉贞忙迎上去行个礼:“凤先生。” 对方微微蹙额看着她:“你是谁?” 玉贞顿了下,直言:“我叫乔玉贞。” “乔……”对方惊呼出这么一个字,转身欲走。 玉贞喊道:“凤先生且慢,你既然嫁给了我祖父,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相见,为何如同陌路?” 凤喜住了脚,背对着她,似乎在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待徐徐回身,便是一脸的淡然,一笑:“我就说嘛,我都人老珠黄了,在这一行也没什么名气,怎么会有戏迷千里迢迢从关东来见我呢,原来是个局。” 玉贞解释:“我没有存心骗您的意思,我是为了我祖父的案子而来的。” 凤喜挑眉打量她一下,然后回头对跟在后面的方十六道:“方师弟,你去忙吧。” 方十六已经听到了刚刚玉贞的话,气的直挥拳头:“原来你们骗我,你们根本不是凤先生的戏迷,你们是来找茬的!” 撸胳膊挽袖子朝玉贞气势汹汹而来,凤喜一把拦下他:“两个小姑娘,能怎样呢,你还怕她们打我不成,去忙你的吧,我和她们说几句。” 玉贞也忙不迭的致歉:“石榴先生,我那样说还不过怕您不放我们进来,多有得罪,您别生气。” 方十六正掉头想走,听她说什么石榴先生,回头吼道;“我叫方十六,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的十六,不是树上结的那个石榴!” 玉贞忍俊不禁,心说你直接说十五十六的十六便成了,干嘛啰嗦这么多,耳鼓轰鸣,知道戏子嗓门都亮,怕言多必失,遂不敢再接他的话。 凤喜一挥手,方十六气呼呼的走了,凤喜这才转身对玉贞道:“你祖父已经无罪释放,哪里还有什么案子。” 玉贞面现忧虑:“不过是容许他戴罪立功,太平军那么凶悍,我祖父又是古稀之年,不是说胜就能胜的,一旦打不赢呢?所以,我务必要查清我祖父到底是给谁陷害,唯有替我祖父洗脱不白之冤,方能彻底让他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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