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清涧寺番外  (第2/2页)
他微笑的夫人。    .    .    道贵和鞠子与两位兄长年龄相差巨大,但他们两个小孩子的年纪却只差了两岁。    当国贵已经能接手家中的生意时,这两个孩子还是在母亲的怀中细声细气的说着天真无邪的话语,拼命的冲着母亲撒娇的稚龄。    可他们两个人在十岁之后,才终于察觉到了一个事实。母亲的注意力,总是被两位兄长用各种手段带走。    但他们并不是总在家里,况且他们两个人也拥有彼此。    世界上再无哪对兄妹之间的感情,能比他们两人之间的更好。    而道贵和鞠子,却比任何一个外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兄长们的本质如何。    国贵是个冰山美人看上去理智又充满着禁欲的气质,可实际上内里却带着疯狂的孤注一掷的残酷。    与道贵和鞠子羞于谈起的父亲冬贵截然不同,国贵承担了本应是冬贵应该承担的为人父的大部分职责。    与其说是大哥,倒不如说这两个小孩的父亲。    而和贵却和冬贵太过相像。    当他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一抬眼,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再冷酷的铁石心肠都会被这笑容蛊惑。    清涧寺家的二少爷跑到帝大去念了文学系,这本没什么,可怕的是他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单纯的坐在位置上,都有无数的狂蜂浪蝶迎上来reads;。    只是念了两年书,这位衣食无忧的华族少爷就休了学,成了个整日窝在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清涧寺家中,靠着在学校里结识的友人寄过来的各类文学读物挥霍生命的家里蹲。    看上去很温和,实际上除了母亲谁也不爱。    鞠子在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曾经不小心碰碎了母亲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那面镜子是清涧寺冬贵送给她的礼物。报销这笔开销的对象,自然是伏见义康。    虽然母亲说了“不要紧”,可却还是很难过。    那一晚,鞠子被国贵厉声训斥过后,以为没什么比起被国贵的责骂更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可和贵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就立时让她寒毛倒立。
    被毒蛇盯上的无辜家畜……书上所写的这类情景描写,鞠子终于明白在现实中到底是何种状态了。    太可怕了。    可她和道贵同样爱着母亲。    生了她,养了她,教导她做人的准则,告诉她爱是不求回报,让她懂得了被亲人无条件的爱着究竟是如何美好的事情,让她知道了“家”与“房子”之间区别的母亲——    就这么死了。    被她无怨无悔爱了一生的父亲,却过着和她生前毫无区别的日子。    她恨极了。    然后,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犹如灵光一闪。    仿佛是神明拨开云雾的指点。    清涧寺鞠子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报复主意。    .    .    鞠子找到了自己的钢琴老师reads;。    夏米埃尔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爱自己的母亲?    她总算是知道了这份爱到底有多沉重。    这个家里,没有人不恨辜负了止夫人的冬贵。    可后者却是个连爱都不知道,单纯的追随着本能的欢愉的魔物。    可鞠子与夏米埃尔的报复,却全都建立在止夫人这几十年无怨无悔全心全意的爱意、能让冬贵这个不懂爱的魔物的心上敲开一条裂缝。    夏米埃尔受鞠子的请求,邀请来了自己的一位朋友。    本职是神父的友人应邀来到了清涧寺家。    鞠子打从一出生后就是无神论者。    她单方面的坚持在母亲死后,更是得到了最强有力地支持。    在葬礼结束后,伏在道贵肩上的鞠子悲鸣着低吼:“mama那么好的人居然会那么早死……神明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赶着冬贵也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盯着窗台上一盆花时,凑巧全家人都在的这一刻,就听见鞠子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恰当机会,向着夏米埃尔的友人问道:“神父,《圣经》上说‘神即是爱’,神父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神父和善的回答了这色如春花的少女的挑衅。    “神既是爱。    宽恕不可宽恕的人,并且爱他。    这就是神的爱。”    向来只要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不管外面世界的清涧寺冬贵,忽然间从沙发上站起来,生平第一次迈着快步走上了楼梯。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时,忽然间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呜咽的悲鸣。    那是终于在失去了三年后,才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的、无怨无悔的、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妻子的愚蠢丈夫所发出的悲鸣reads;。    明明在她死后才懂得了爱的男人,终于在她死后三年才认清了这么一个事实。    这份爱——    他再也不会获得第二次了。    鞠子生平第一次对清涧寺冬贵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投以了同情,这个男人的一生都没有被教过如何爱人,也无法区分性和爱,单纯的依靠着rou|欲而活。    而唯一一个,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怀抱着他,不让他真得全被拉到无尽的污秽深渊中的天女,终于不得不披上了死亡的羽衣,离开了这个世间。    还好,我有道贵。    鞠子抬头,看向了道贵。    她这一眼,正好与注视着她的道贵撞在了一起。    唯一注意到了这对视中含义深远的和贵,却无所谓的一笑,抬头看向了这所大宅的天花板。    ‘啊啊,‘血亲者为之吸引所疯,无关者为之吸引而狂’的清涧寺家的血,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断绝啊——’    和贵的那个清醒的灵魂被困在残酷荒诞的现实之下。    最初他从帝大休学时,只想一生都躲在母亲羽翼的庇护之下。    可惜如今的他也不得不考虑做些什么了。    .    .    若是清涧寺和贵会在生前所知,死后的自己会被尊奉为国宝级别的大文豪,而自己的作品也会成为国宝级的著作——成为中学生们暑假阅读作业中指定的课外读物,一定会大肆的嘲笑被鞠子否定存在的那些神明吧。    “我们究竟生活在如何疯狂的世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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